第一根银针上,轻轻一弹,井社长的身子就是一颤,发出呻吟。周围,R国的人个个屏气凝神。就连一向沉稳的顾淮安,也为齐怀远的治疗方式捏了一把汗。五分钟过后,井社长的丹田处,已经插了七八根银针。汗水,顺着井社长稀疏的发际线,散落在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上。齐怀远转身,从药箱里取出纸笔。他随便用桌上的杯子里的水,在砚台上化开了一点墨。齐怀远摊开宣纸,在上面一阵笔走龙蛇,周围的R国的人,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温玉珠忍俊不禁,这个齐怀远还真是天才。她昨天只是在电话里提了一嘴,请他诊治一名R国人,他还真能切中要点,笔墨纸砚全用上了。他这派架势出来,R国的人更加觉得他就是仙人。齐怀远收起笔,把宣纸拖在手上,轻轻吹干。“这是方子,赶紧抓药去。”
黄翻译立马毕恭毕敬的接过来,“好,我马上去办。”
“抓了药马上煎,四碗水煎成一碗水,完事儿后马上拿过来,趁热喝下去。”
交代完这件事,齐怀远收回银针,挨个消毒后这才起身,缓步走出了房间。温玉珠紧跟上去。齐怀远背着手,直到走进南山宾馆的花园,他一直端着的神仙架势,猛地松了一下。“玉珠,我表现的怎么样?”
温玉珠翘起大拇指,“棒极了。”
“哎呀,能帮到你就好了。”
齐怀远突然翘了翘嘴,“玉珠,我帮了你,你也帮帮我吧?”
“呵呵呵!”
温玉珠指了指齐怀远,“行,你说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怀远连连摆手,“哪有那么严重,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我想去上学。”
“晓秋不让你上学?”
温玉珠很震惊。“也不是不让,她就说我在瞎折腾,安心待在他身边就好,说他养得起我……可是,我想有自己的价值。我是个男人,不应该依靠她养活。”
齐怀远忧心忡忡的望向远方。这就是女人比男人大的后遗症吧?梁晓秋把齐怀远当弟弟,或者儿子一般看待了……“我先找晓秋谈谈,好吗?”
齐怀远却更加烦躁了,他和梁晓秋在一起半年多了,梁晓秋什么都好,什么都完美,可她就是把自己看得太严了。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行,赶紧吧,我不想回港城了。”
温玉珠心里很不好受,梁晓秋和齐怀远在一起,曾经让她觉得这就是神仙爱情啊。原来神仙爱情也会有波折,也会有不满。“你是爱晓秋的吧?”
温玉珠眼中充满悲伤。“当然!”
齐怀远甩了一下袖口,“我只是觉得这份爱,太沉重了。”
温玉珠紧抿嘴唇,嘀咕着,“希望不是渣男语录。”
“渣男语录是什么?”
显然,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机。她神情恬淡的笑了笑,“我希望你们好。”
齐怀远饿得脸色发黄,“我也希望,你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吧,我要饿昏了……”温玉珠进了宴会厅的厨房,简单的给齐怀远做了一顿面条,他一通狼吞虎咽,温玉珠看得惊呆了。齐怀远这哪里向刚下火车啊,这简直就像刚逃难回来的。“我每天吃青菜叶子,吃西红柿……我……”齐怀远抽了抽鼻子,就要哭了,“我就是和兔子!”
“好好,我会和晓秋谈一谈的。”
温玉珠很心酸。约莫两个小时后,井社长的药煎好了。齐怀远以手为扇,闻了闻气味,随后把药递到井社长面前。“现在喝。”
井社长就像接到了圣旨一般,毕恭毕敬接过药碗,忍着强烈想吐的冲动,一饮而尽。就在几十秒后,“哇”的一声,井社长狂吐不止,他双手掩住嘴巴,褐色的药汤就像泄了闸似的,顺着他纤细的指缝狂涌不止。搭在井社长身前的雪白的床品,已经污渍成片了。“哈哈哈!”
R国的人群里,爆发出看热闹的狂笑声,“这就是汉方吗?”
“我还以为有多神秘呢?原来是催吐的药!”
温玉珠捏了捏手,冷笑一声,这就是以谦逊文明著称的R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