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枯叶。“咔咔……”细微的破碎声传来，顾淮安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顾市长！”

这个陌生的称呼，早已经在这段时间被顾秘书取代。他有些惊讶的转身，寻找那个声音。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女人，站在梧桐树下，面带笑意的盯着自己。顾淮安有些慌神，这女人很熟悉，他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你？”

女人有些尴尬，拢着自己包，往前走了几步。“顾市长，我是张美娥。”

张美娥……顾淮安眉头一扬，这个张美娥和南山宾馆的张美娥，他完全联系不到一处去。眼前的张美娥形容素雅，衣着朴素。但是，南山宾馆的张美娥，带着一种属于烈火的张扬。“想起来了。”

顾淮安的言语冷淡，颇有疏离之感。“顾市长，谢谢你当初为我说话。”

张美娥有些尴尬，仅仅攥着自己的包。顾淮安曾经救过他，为他仗义执言，这份感激她从来没有亲自表达过谢意。顾淮安并不想和她过多交流，只是象征性的笑了一下。“别叫我顾市长了，我现在已经不做市长了。”

“什么？”

张美娥眼睛瞪得滚圆，她很害怕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了这个市长的前途。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可是百死莫赎啊！“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我可以向有关部门说明啊！他们咋能这样呢？”

顾淮安被张美娥的惊慌失措，搞得有些疲累。“不是，和你没关系。我家在京城，我申请调回来只是为了回家。”

“真的？”

张美娥委屈巴巴的望向顾淮安，“当然。”

看见顾淮安如此说，张美娥真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一些了。但是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顾市长。”

顾淮安已经忘了当初的事情，这件事在被救者这里，觉得他是堵上了自己的前途，在为普通百姓发声。顾淮安却很清楚，他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别谢我了。我只是不能为了两个钱，去做有辱国格的事情。”

张美娥心中空唠唠的，说不出的难过。两个人寒暄了没两句，顾淮安就借口有事，骑上自行车和张美娥告了个别，遥遥的往梧桐树下远去。张美娥痴痴地望着顾淮安的背影，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她转身往公交车站走去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这里是郊外……这条路直通往一个方向，食品厂的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