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玉珠刚到工地上，就看见了史燕生的银色皇冠停在办公室门前。温玉珠嘴角泄出笑意。史燕生出国考察生产线，已经大半个月了，今天终于回来了。在温玉珠的带领下，史燕生把工地边边角角参观了一遍。他觉得这个进度很好，不出三个月，这个工地就能投入生产了。回到办公室时，张美娥和另外一个会计，正在搞第二阶段工程的预算。温玉珠给史燕生倒了一杯水，说起昨天的事情。“顾淮安回京城我知道，他去了商业部给钱部长当秘书？”

史燕生很吃惊。一个副市长，竟然甘心情愿去当秘书？虽说做部长秘书的前景有可能更好一些，但是做过领导的人，再去给别人跑腿，终究还是不可思议。温玉珠拧着眉，一样觉得很蹊跷。两人沉默不语，纷纷陷入深思。顾淮安下班后，他刚把自行车从车棚里推出来，远远地就见商业部大铁门外，迎着寒风站着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女人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秀发搭在两边，显得很出挑。顾淮安只是一瞥，登上自行车，和女人擦肩而过。就在这一瞬，女人冲他笑了笑，“顾市长！”

顾淮安急刹车，停下后，才看清女人埋在围巾下的精致小脸。“张美娥啊。”

张美娥脸色微红，脚尖轻轻点地。路过的职员们，纷纷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顾秘书的对象？”

“我看是……还挺配的。”

“是啊，顾秘书是奶油小生，这姑娘是一朵娇艳的白玫瑰。挺好的……”人们的议论声，支离破碎的飞进张美娥的耳朵。在众目睽睽之下，张美娥的脸色更红了。顾淮安完全没注意，只是很有礼貌的问，“你为什么来这儿啊？”

礼貌的面皮之下，是早已经波涛汹涌的疑虑。张美娥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商业部工作？她跟踪自己？还是听说？张美娥淡淡一笑，“你喝醉的时候，说你现在在商业部工作的。我那时候还没很醉，就记下了。”

顾淮安并没有全信，他依旧带着诚挚的笑意，“我现在已经不是顾市长了，你以后可以叫我顾秘书，活着是顾同志都可以。”

在两个完全和亲昵不沾边的称呼中，张美娥挑了一个稍微不那么陌生的称呼。她尴尬一笑，“好的，顾秘书。”

顾淮安推着自行车，“你今天来找我，有事？”

张美娥脸上红晕未消，点了点头，“上次谢谢你把我安置在招待所。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好去处，我请你喝酒好吗？”

顾淮安本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接近张美娥，就能多多了解温玉珠的近况，他纵使再不愿意，还是点头答应了。“好啊。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