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绑匪满意的声音。“这才是乖孩子。听叔叔的话,现在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买最早的班机,赶到京城。”
康理挂掉电话时,已经浑浑噩噩了。康理心中很不安,他又不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温玉珠。站在北山干休所的山脚下,康理很迷茫。他现在回家,该怎么和奶奶说电话里发生的事情。“康理?”
身后,传来有人叫他的声音,康理吓了一跳,潜意识的往树林里钻。他的脚还没站稳,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康理回头一撇,发现扯住自己的竟然是江归。康理暂时松了一口气。“姐夫……”康理脸色一阵青白,神色紧张。“姐夫你没上班啊。”
他打招呼的言语生硬,听上去很不自然。“周日。”
江归扯住康理,不打算放手,这孩子胡子茬蓄满了,看上去邋里邋遢的,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跟我回家。”
康理想挣脱出来,无奈,他的手却被江归牢牢困住。“姐夫,我现在还不能回家!”
康理的声音,带着祈求,带着哭腔。“你在外面游荡做什么,回京城不回家?你想给绑匪送赎金去吗?”
康理猛地搂住手中的行李袋,他的行为,立马印刻了江归的判断。他就是随时准备叫赎金的。此刻,康理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好了,先回去,你爸不在家一早就出去了。”
康理出现在王婉莹眼前时,王婉莹放下手中的毛线团,径直走到康理身边。她扬起手,在康理脸上拍了拍。“回来了,小理。”
王婉莹一向沉稳冷静,此刻,她眼中确实满满的担忧,“你妈的事儿,就交给你爸。他几十年的老刑侦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呢?”
康理一闭眼,滚烫的气息从他鼻腔中涌出。康英侦办过几十起大案,凡是全国各地有疑问的命案,都在他手上过过一遍。这是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涉及到自己的妈妈!康理再抬头时,眼睛珠子都红了。温玉珠从厨房出来,她给康理盛了一碗粥。姐弟俩还没来得及说半句话,敲门声响起。江归站在门边,顺势拉开门。“你好,我是岗亭的。这个包裹是你们家的。”
门前,是个小武警战士,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模样,满脸露出青涩的笑意。他穿着军大衣,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往前一送。江归转身看了一眼王婉莹和温玉珠。温玉珠快步走上前接过盒子,她点头微微一笑。“谢谢你。是谁送的,你有印象吗?”
“那人包裹的很严实,就说这个包裹是康家预定的猪肘子,让我们帮忙送进来。”
“好的。谢谢。”
武警战士腼腆一笑,他敬了一个礼,转身离开。“包裹……”王婉莹站了起来,她从来不为吃得事情操心,更不会去预定什么猪肘子。温玉珠也满脸疑惑,她围着包裹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包裹上光秃秃的,上面没有贴任何标识。上一世新闻看得多,不明来历的包裹,温玉珠很谨慎。康理呆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温玉珠的粥。“我来吧。”
江归的声音刚撞进温玉珠的耳朵,江归已经从杂物盒里去除剪刀,开始见上面的绳子。绳子缠在包裹上,把四四方方的盒子困得很严实。打开盒子的一瞬,江归迅速合上。他向温玉珠使了个眼色,温玉珠大概明白江归的意思。她走到康理身边,拉着康理的胳膊,“小理,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康理放下碗,目光落在盒子上。他猛地钻起身子,冲向盒子。江归抱起盒子,往门边走了两步。“这里是什么?”
康理的声音边的颤抖,江归依旧紧紧护着盒子。温玉珠上前,拉着康理的手,试图隐瞒盒子里的真相。“小理,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康理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他不顾一切冲向江归,要把江归手中盒子夺过来。温玉珠死死从身后搂住康理的腰,示意让江归赶紧走。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王婉莹发话了,“江归,给他。”
江归神色为难,他还是把目光落在温玉珠身上,试图征求温玉珠的意见。直到温玉珠点头,江归这才把盒子放在地上。、此时,康理已经虚脱了,他的手颤颤巍巍。啪……他掀开了盖子,盖子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露出一直女人的手。女人的手,就像一件艺术品,静静躺在盒子中央的棉垫子上。血,把棉垫子侵染红了。这,就是猪肘子。康理突然松了一口气,他瘫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呼吸。他原本当时看见江归护着盒子的样子,还以为是妈妈的头。而眼前,只是手。妈妈还活着吧!他全身开始瑟瑟发抖,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流浪。只要不是人头,就说明侯莎莎还在。康理把手探进盒子里,好几次,他都试图把那只手从脏垫子上拿出来,可惜好几次都不成功。他做不到。电话铃声响起,吓得康理直接瘫在地上。温玉珠去接电话,声音很稳重。“喂,请问你找谁?”
电话那边,涌出来冰冷的笑意,“我找康理。”
康理……康理回来没有半个小时,他先死送礼,现在又打电话。看来康理的一切,都掌握在这个人的手中。“有事和我说吧,他,”温玉珠望向地上的康理,他已经没了精气神,“他现在不方便。”
“我说,把电话交给康理。”
那人的声音,带着威胁。温玉珠走到康理身边,把康理从地上扯起来。温玉珠的唇几乎贴在康理耳朵上。“小理,别怂!是绑匪打来的电话。”
康理立刻翻身坐起,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抄起桌上的电话。“说!我妈妈呢?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我又不是不给钱!”
电话里,传出一阵戏谑的笑声。“哈哈哈,好啊。这就是你报警的惩罚,孩子做错了事情,该有的惩罚也是会有的。不过你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不会伤害你妈妈了。”
电话里,又是一阵邪恶的笑声传来。“你妈妈可真嫩啊。”
康理狠狠闭上眼睛,他强忍着,他不能让妈妈被人侮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说。”
绑匪清了清嗓子,“记着,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出门。下午,在京城西站的地下通道里,我会给你其他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