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妮留在办公室加班，方琳的电话两三分钟就过来一个，问温玉珠回来了没有。结束和江妮的通话，温玉珠立刻播回给了方琳。方琳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焦急，“你现在赶紧过来一趟！务必，用最快的速度过来。”

温玉珠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莫非是齐怀远的药有了奇效？如果是这样，能治好李敏华的病，那么齐怀远的心病也就一起去了。不到半个小时，温玉珠出现在了中午看见李敏华的那个房子里。她站在方琳身边，往里看了一眼。温玉珠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李敏华半坐在床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她前后晃荡着，嘴中一直念叨着一串字词。“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刚才好不容易凑上去，她发现她一直把你名字反着念。”

温玉珠拧着眉头，往前走了一步。她的脚步声，引起了李敏华的注意。她双目无神，转身看向温玉珠的方向，就在这一瞬间，李敏华突然朝着温玉珠冲过来，她板住温玉珠的肩膀，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温玉珠面前。砰的一声，温玉珠心中一颤。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方琳又气又急，上前薅住自己的女儿，“是她害了你么？”

温玉珠心中咯噔一下，敢情这是瓮中捉鳖？自己就成了鳖？温玉珠瞬间挺直了身板，鄙夷的目光略过方琳，落在了李敏华的脸上。她一字一顿，气势十足，“是不是我害的你？”

李敏华的眼泪，瞬间就像被捅漏的堰塞湖似的，她仰望着温玉珠，泪水在她脸上造出来一条小河，顺着她的脸颊从脖颈滑落。“不是。”

方琳疑惑的盯着女儿，她板住李敏华的肩膀，拼尽全力晃，“小华！既然不是她，你为什么要叫他过来？”

温玉珠也想知道，她缓缓蹲下，“你为什么要叫我过来？”

李敏华收敛的惊恐，她的手颤颤巍巍往上攀，抓住自己的母亲方琳的额胳膊，“妈，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她说。”

方琳一听，急的要疯了，她想不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找温玉珠单独说话，太危险了。“不行！我要在你身边，”李敏华抓住自己的头发，狠狠扯着，“妈！你给我一点自己的空间，可以么？我，”啊……一声尖叫，温玉珠耳膜刺的生疼。林敏华捂着耳朵，明明屋里没有声音，但是在李敏华的神态上来看，仿佛有几百分贝的声音瞬间涌入，把她的耳膜扯得七零八碎。“你先出去吧，你在这儿她不太稳定。”

方琳听见温玉珠的话，心里烦得要命，但是为了女儿，她忍了。“行，我看你有什么法子。”

方琳就像赌气似的，转身离开，听见门合上之后，李敏华紧张的神态瞬间放松下来，她瘫坐在地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温玉珠也坐在地上，和李敏华的视线持平。李敏华猛然间扯住温玉珠的手，把她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中，她往后拉温玉珠，一脸惊恐。“你，你和张书恒是什么关系？”

她声音很小，类似于嗫嚅，温玉珠心中打起鼓来，心想，不会是李敏华觉得史燕生美意思，又看上张书恒了吧？温玉珠把这份疑问放在心中，回答李敏华的话。“算是合作伙伴吧。”

温玉珠尽量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和张书恒的关系，如果说是朋友，那他们确实算是不上。如果是上下级，温玉珠也只觉得是暂时的关系。张书恒是一条金鳞，不可能屈居人下，一朝遇见风雨，定会化作飞龙。“算是……”李敏华眼神闪烁着，在屋里乱飘，她紧张不安的攥着温玉珠的手。“那，那他听你的话么？”

温玉珠顺着李敏华的意思，继续往下说，“也许可以，因为他现在辞了京城大饭店书记的职务，现在在我厂里做副经理。”

李敏华的眼中有了光，但，还是直的。“那你就是她的领导了，难怪他今天一直站在你身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玉珠细细观察这李敏华的神态，她太奇怪了，仿佛是清醒的，但细细观察下来，又觉得她是自我封闭的。“你要找张书恒么？”

温玉珠试探性的问她。谁知，下一秒的李敏华又恢复到发癫的状态，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尖叫，她趴在地上，脸贴在地上，崛起屁股，用一种即为怪诞的方式，盯着温玉珠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续满了泪水。“你能不能和张书恒说一下，叫他放过我，好么？”

温玉珠心中咯噔一下。她脑中立刻分裂出了两个观点，这两个观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撑下，在温玉珠的脑子里不停的碰撞。是张书恒把李敏华弄疯了？温玉珠咬着下唇，张书恒确实和李敏华有过节，但是他是主动离职的，应该不会怪在李敏华的头上。张书恒这个人，温玉珠接触下来，他并不是睚眦必报的男人。相反，如果不是胸襟宽广这一点，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上来。但，如果不是张书恒把李敏华弄疯了，李敏华为什么要奇奇怪怪的让张书恒放过他？今天张书恒也来了，她不敢和张书恒当面说，反而要确认自己和张书恒的关系后，让自己代为传话。这就是害怕一个人到极致的反应！这两个观点在温玉珠脑中来回拉扯。最终，问题回归到原点，李敏华现在精神状态不正常，自己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话。“张书恒对你做了什么？”

温玉珠从源头下手，直逼问题核心。李敏华拼命的摇头，豆大的汗珠顺着眉毛滑落，在眼角附近涌进了眼睛里，她狠狠一闭眼，汗水合着泪水挤出来。“没什么！”

她咽了一下唾液，眼睛在眼眶中居无定所，整个人又开始乱晃。“所以，你半夜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把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带给张书恒？是么？”

李敏华点点头，看着温玉珠眼中全是恳求的光，“对对！你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温玉珠点点头，脑中开始飞速旋转这件事情，她要主动争取下一次能见到李敏华的机会。只要能这样和她有独处的机会，她就能够翻出李敏华发生的真相。“好。”

温玉珠目光中满是真挚，“我告诉他后，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