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呼吸如此畅快。“玉珠,这次,我是侥幸逃脱。”
齐怀远的眉眼再度暗沉下来,对于李敏华的病情,他竟然出现了偏差。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他不允许。“我的医术出了问题……”“怎么会!”
温玉珠觉得齐怀远有些小题大做了,她和方琳挥挥手,带着齐怀远,离开了这里。路上,齐怀远的神情愈发严肃,温玉珠瞥了他一眼,觉得他现在就像一块顽石,怎么也挪不动了。“我后悔了……”温玉珠一个急刹车,把车缓缓靠在路边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向齐怀远,这家伙把脸埋在双手之间,手指上的青筋逐渐浮起,看上去就像藤蔓瞬间攀上了枯枝。温玉珠心底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把齐怀远拉来给李敏华看病的。李敏华的疯病是假的,但是齐怀远的精神却受了很大影响。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玉珠,我后悔出山了,现在我每天的生活都是漂浮着的,我已经感觉不到脚踏实地的感受了。”
他的声音很痛苦,像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温玉珠瞬间犹如被冰封了似的,她慢慢的扯了一下车门,咔哒一声响过后,温玉珠下了车,她绕过车头,走到里齐怀远身边,帮他车开车门。齐怀远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就像遇见甘霖。“对不起,”温玉珠声音轻微颤抖着,她最近忙到无以复加,忽略了齐怀远。就连齐怀远现在和梁晓秋是一种什么状态,她也不怎么清楚了。“你是不是太累了?”
齐怀远走下车,他和温玉珠并肩走在人烟稀薄的北方小路上,落叶在地上剐蹭,发出吱吱声响。“心累。”
齐怀远的话,已经能够说明一起了。他这个人,终究还是要回到始发点的。他不是属于权贵的,他是属于大自然的,属于所有人的。“我,送你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仿佛瞬间治愈了齐怀远的心灵,他侧身看着温玉珠,早已经泪流满面。“玉珠,你是懂我的。”
他仰起头,尽量让泪水落下的更加缓慢一些。几秒钟后,他的神色变得从容起来,他摇摇头。“玉珠,我也不想回家。我想去这个世界上走走,想看看山川大河,想学习更多的东西。”
温玉珠心中的一块巨石落地,果然,现在的齐怀远就是太压抑了。李敏华这件事,就像是被掀开了一块遮羞布,让齐怀远意识到了一件事。精神出问题的不是李敏华,而是他自己。回到峤山医院,温玉珠打算跟着齐怀远进去。她刚要扯开车门,就被齐怀远止住了,“就送到这儿吧。”
温玉珠和齐怀远认识好几年了,齐怀远也是她带出来的,突然面对一个要分别的事实,温玉珠心中很不舍。“我以后还能看见你么?”
温玉珠的问题,让齐怀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出门去看看世界。我早就想好了,我第一步就是去华山,都说功成名就了才能去,我偏偏现在就要去看看!”
“好志气。”
温玉珠被他的精神打败了,这家伙总是有一种和全世界作对的精神。面对梁晓秋的事情,温玉珠就能窥见一斑,他身上就是有一股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