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命苦啊，还好傅立华是好人，从小把她捡回来养着。”

“唉？傅村长呢？”

“听说去市里了，应该一会儿就知道了。”

村民们唉声叹气的，都在替傅立华操心，这么一个大善人，要是自己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自杀了，该得多伤心啊。“你说说，有啥想不开的！在就能跳崖自杀呢？”

一个老婆子絮絮叨叨的，和身边另外一个老婆子讨论这件事。在他们心中，小福是个幸运儿，从小呗村长收养，长得又漂亮，又能挣钱，为什么会自杀？温玉珠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她站在小福身边。虽说，她手抖的厉害，但是她把手插进兜里，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不平静。“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自杀？”

老婆子往不远处的渔船上指了一下，“我们三四点就出来打鱼了。当时，很多渔船上做饭的婆子们都看见了，他站了好久，直接跳下去了。”

自杀？真的是自杀么？张洁也是自杀，跳进了展会楼顶的水箱，活活溺毙。小福也是自杀，站在悬崖峭壁上，直接堕海。不，小福性格是越战越强的，怎么可能就跳海自杀了呢？还有和自己的约定，她有还没完成的事儿，她不会自杀！“报警了么？”

温玉珠问村民。一听报警，村民们脸色就拉下来了。大家都是觉得，这是自杀，有什么报警的必要么？“报什么警察？晦气！影响我们的风水。”

老婆子也跟着附和，“就是啊，警察来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为什么要报警呢？一点也不吉利。”

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就在温玉珠和村民们就报不报警的问题争执不下的时候，崖上响起了警笛的声音。红蓝的灯光，让村民们人心惶惶。“谁报警的！这不是害人么？”

“去查！究竟是谁报警的，把他们赶出我们许家洞村！”

警察们提着小箱子，站在小福的尸体旁，开始侦查现场。有经验的老警察一眼就得出结论，“是自杀。”

村民们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开始骂骂咧咧的。这次，他们把怨气撒在了温玉珠身上，“早就告诉你是自杀了，你不信，还要报警？警察也来了！你这不是找事情做么！”

温玉珠并不搭理村民们的无理取闹，她走向警察。“同志，确定是自杀？”

警察反过来问温玉珠，“你是报的警？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温玉珠说，自己和小福见过一次，算是朋友，这次来许家洞就是找小福玩的，没想到小福竟然死了。同时，温玉珠也说出自己的想法，“警察同志，小福和我相处的时候，是个很坚毅的女孩。我不认为这种性格的人会自杀。”

警察摘下大盖帽，露出花白的头发，他迎着海风捋了捋发丝，呼呼啦啦的风，扯着他头发乱飞。“这点很好解释，比如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她就会把想死的这个秘密，很好的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温玉珠不知道怎么反驳，人性确实如此。有的人活泼开朗，积极向上。但是也许在某一天的某一个时间段，这个人就突然撑不住了，溘然长逝。“警察同志，傅村长来了。”

“这是小福的养父！”

“小福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村民角落，突然沸腾起来。温玉珠顺着大家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瘦长的男人，正在一群年轻人的簇拥下，往山崖下赶。如果不说他是村长，温玉珠什么怀疑他是某个企业的大佬。“排场很大啊。”

温玉珠冷笑一声，身边，江归的神情越发凝重。江归听过温玉珠讲述的小福的故事，他拳头紧捏，手臂上青筋凸显。“警察同志！”

傅立华眼睛红肿，和警察深深一握，“你们大老远来，辛苦了。”

老警察见眼前的男人在悲伤中，还能如此顾忌礼节，觉得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傅村长，节哀顺变。”

傅立华踉踉跄跄，往小福身边走去，他坐在小福身边，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岩石上。声声震耳。“警察同志！我女儿是自杀么？你们好好调查一下，她怎么可能自杀？”

温玉珠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是个极其有心计的男人。当他否认小福自杀的时候，其实很好的把自己从这件事摘出去了，并且，打造了他爱女心切的好形象。“没错，我当了十几年刑警，什么伤是怎么回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警察又指向身后的技术人员，“他们也都检查过了，确定是自杀无疑。。”

傅立华闭上眼睛，缓缓地突出一口气。“好，小福。父亲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好好的走吧。”

他说完这话，身后走出来五六名精壮男人。大家开始七手八脚，准备把小福的尸体，抬走。警察也开始收拾东西，没一会儿就离开了。这时，温玉珠拦住了傅立华，她眉眼中蕴着怒色，一点也不打算掩饰。“给小福安葬可以，但是小福的那个孩子，必须和她一起安葬。”

全场大哗！村民们都以为小福是个黄花大闺女，却没想到，小福竟然还有孩子。大家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切，纷纷看向傅立华。“你说什么呢？”

傅立华抹了一把泪，站起来，瞪着温玉珠，“你当着我女儿的尸体，竟然在诋毁她！你知道，一个女孩的名节，对于她就是生命么？”

温玉珠一点也不生气，“我说什么，你很清楚。”

温玉珠低沉着声音，确保接下来的话，只有自己和傅立华能听见。“你说，我要不要把警察叫回来，让他们查查小福的生育情况啊。”

瞬间，傅立华的连沉的就像暴雨前的乌云。“来人，把这两位客人，请到我们家去，好好招待！”

几个精壮男人放下小福，朝着温玉珠走过来。江归抵在温玉珠身前，就在其中一个男人要上来时，江归一记擒拿手，直接放翻了男人。随着一声惨叫，傅立华也不敢动了。他的语气有所缓和，“人多嘴杂，咱们上去说。再说了，这儿风大，一会儿小福该冷了。”

温玉珠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他最后一句话，简直戳戳中了问温玉珠的心窝子。温玉珠看向小福七零八落的脸，又回想起最后一次和小福见面的模样，不禁泪目。她点点头，和傅立华等人爬上山崖。此时，村民在傅立华的人的劝说下，一一回家。此时，海崖上没有人，空荡荡的就像一个死亡之域，没有人声，只有寒风呼啸着，扯着温玉珠的头发乱飞。傅立华掏出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温玉珠也不绕弯子，直到说出自己的目的。她有直觉，这个男人虽然很可恨，但是小福这次的事情，和他没有多少关系。“很简单，你把小福孩子的尸骨找出来，和小福一起合葬。”

傅立华叼着烟，嘴角浮现出一丝丝笑意，他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温玉珠，全是提防。“什么孩子？”

他无赖的笑了。“傅立华，缺德事儿做多了，你自己都不相信了是吧。今天，给给你一个小时，你把那孩子的遗骨找过来，和小福合葬！”

傅立华被温玉珠的气势震住了，他身后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温玉珠所言不虚。“我不呢？”

温玉珠毫不示弱，“一个小时后，我就会让你原来的事情，在整个许家洞传遍。不信，你可以试试。”

傅立华彻底老实了。但是，他始终不明白，一个外地女人，一个长得还很漂亮的外地女人，为了一个小偷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何必呢？“究竟是为什么？你图什么？”

温玉珠耸了一下肩，“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