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离开急救室，匆忙回了病房，她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温小山躺在床上，看见温玉珠高高兴兴地的钻了进来，他嘴角微微一勾，妹妹没有做不成的事情。温小山气若游丝，强撑着坐起，“玉珠，办妥了？”

温玉珠一脸惊恐，赶紧扶着温小山躺下。“哥！你千万不能动，齐大夫说了，你得静养一个月。”

温玉珠端起药壶，给温小山倒了一碗，用勺子一口口的喂他服药，还是笑了出来。“也不算办妥了吧……这只是一个契机，能不能办妥还要看天意。”

温小山刚喝完药，齐怀远软塌塌的回来了。温玉珠连忙端茶倒水，殷勤的就像一个小丫头，“功臣，你等着，我晚上给你摆宴席！”

齐怀远瘫在床上，开始惬意地勾脚。“照你说的做了。我是从抢救室的后门走的，没让他们堵住我。”

齐怀远打了个哈气，“你说我就被你拿捏死了。为了一顿饭，我至于吗？”

天色黑的就像锅底。齐怀远盯着红通通的火锅，狠狠在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至于！真的至于，”他凑上鼻子，狠狠闻了一下，如果不是冒着滚烫的热气，他恨不得端起这个锅子，吧汤都给干了。“怎样样？还累不累？”

温玉珠一挑眉，“服务员”康理同志，亲自为齐怀远烫了一筷子鹅肠，七上八下后，鹅肠就像宽面，捞进齐怀远跟前的香油碟里。他再也忍不住了，捞起鹅肠打量了一下。塞进嘴里，满口爆汁。嘎嘣脆的口感让他欲罢不能，两筷子吧剩下的鸭肠全部涮了。“绝了！”

温玉珠又奉上一盘腰片。“想尝尝吗？”

齐怀远拼命点头。“听我的……在淮海开一家诊所。不亏。”

齐怀远却笑了一下，“算了，今天我在医院看见一份文件。私人诊所需要行医执照，我什么都没有。”

“去考啊！”

温玉珠突然想到一件事，声音压低了很多，“你不会没上过学吧？”

齐怀远笑了下，一点也不避讳。甚至还觉得非常光荣，“不才，确实没念过书。”

温玉珠有些惋惜的看着他，齐怀远谈吐不俗，整个人的气质儒雅中透着慵懒，如果他不说，温玉珠以为他是大学毕业呢。“读，我供你读。”

温玉珠拍了一下桌子，十分大气。齐怀远眉头一皱，直接把腰片吐了出来。“太激动了，咬到舌头了。”

他眉眼有了光，感激地看着温玉珠，声音哽咽起来，“我是孤儿，你知道吧？”

“听说过。”

“没人对我这么好过，除了我师父。”

他声线发颤，情难自已。温玉珠心酸，自己对他好，多半是他救了温小山。而自己提出要供他读书，也是因为惜才。他没意识到，自己些微的善意，在齐怀远眼中，竟然被放的这么大。“你值得。”

温玉珠又给他拿来一盘黄喉。“你不去深造一下，太可惜了。好好学出来，去医院，或者开个诊所。共济苍生。”

“可……”齐怀远又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师父临死前那晚，始终噎着一口气上不来，他死不瞑目。齐怀远有些退缩。温玉珠拿着汽水瓶，和齐怀远干了一瓶，“但行好事，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