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推门而入。正对上黄娟焦虑不安的目光中。此时,江校长急得团团转,围着江妮满脸愁容,脸上的褶子层层叠叠。“你这是咋的了?就出去上个厕所,咋就能哭成这样?”
江校长背着手,边走边骂,“说,是不是夏辉那小子欺负你了?”
江妮哭得声音更大了,若不是这个包间在最里面,宾客们早就围了上来。夏小鹏一听夏辉两个字,身子不由自由的抖了一下。温玉珠的心,就像猛地被豁开一个口子。“江叔,孩子还在这儿呢。别说没经过证实的话。”
温玉珠憋不住火,直接怼了江校长一句。江校长心底烦闷,他没想到温玉珠竟然这么不尊重自己,气的头顶冒火!转瞬间,他看见了夏小鹏,这孩子吓的躲在温玉珠怀里,小嘴一抖一抖的,他的心顿时心软了半截。他支支吾吾,上前半蹲着,给孩子道歉。“小鹏,别怪姥爷。我,”黄娟也心疼孩子,狠狠在江校长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你这个老头子!什么好事儿不想着夏辉,但凡遇见坏事儿就要往夏辉身上赖吗?”
“我什么坏事赖他了?”
江校长火气上涌。眼看着两人吵起来,温玉珠头疼。她牵着夏小鹏走到江妮身边,“江妮姐,出什么事了?”
黄娟收起和江校长的对峙,转身回到女儿身边,急得都要哭了。“我问她好几遍了,她一直哭,就是不肯说。”
温玉珠冲着黄娟挑了一下眉头,让她安心。随后,她附在江妮耳边,声音极小地问,“江妮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你看大家急得,江校长已经赖在夏辉身上了哦。”
一听见夏辉受委屈,江妮不干了。她抬起头,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画好的妆全花了。“爸!和夏辉有什么关系,你少诬陷好人!”
江妮抽抽噎噎,把在厕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家的人。“我去厕所,听见……听见张丽娟说,她说我是二婚,二婚还办这个大的婚礼,真是脸皮厚!”
虽然断断续续,但是温玉珠听明白了。“张丽娟是谁?”
夏小鹏扯着温玉珠的手,委屈巴巴的说,“我知道。张丽娟是爸爸单位上的同事,她喜欢我爸爸,可我爸爸不喜欢她!她脸皮特别厚。”
小孩子比划了一下城墙的厚度,他越说越气,气得咬牙切齿。“她还去我家,被我爸爸赶出去了。”
江校长听着夏辉的态度,觉得特别解气。他牵过夏小鹏的手,心疼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开始认真道歉。“小鹏,姥爷错怪你爸爸了,你别生气。”
小鹏眼泪啪啪掉,他早已经把江妮看做妈妈了。江妮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他把头埋在江校长的脖颈子里,使劲儿摇头。温玉珠拍了拍江妮的肩,“行,交给我处理吧,你赶紧把妆补上,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别让坏人看了热闹。”
江妮抽着气,不住点头。温玉珠憋不住,这个叫张丽娟的,哪里是来参加婚礼的?分明就是来闹事儿的。温玉珠冲夏小鹏招招手,夏小鹏立马挣脱江校长的怀抱,冲进了温玉珠身边。“你去给我指一下,我认一认谁是张丽娟。”
此时,接近十一点半。客人们纷纷就坐,该来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酒店大堂内热闹非凡,夏辉忙着在外招待客人。走到大厅里,男人们围坐在夏辉周围,有说有笑。女人们则三五成群,或坐在桌边,或站在窗口看江景。此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夏小鹏紧张的扯住温玉珠的手,扬手一指,气哄哄的说:“就是那个女的!”
顺着夏小鹏的小手看过去,温玉珠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裙子,外搭风衣的女人,她扭动着丰满的跨步,招摇过市,仿佛她才是今天的新娘。人们的目光变得暧昧不明,窃窃私语声也逐渐加大。温玉珠紧跟着女人步伐,她走进酒店回廊,往后院儿去了。“砰。”
一只黑色钱包,从女人的兜里掉落,她完全没发现。温玉珠把夏小鹏留在原地,不吭不响的跟着她,女人转身拐进后院,温玉珠蹲下,捡起钱包翻了一下。里面除了二百块钱,还有几张零票,再无其它。温玉珠正想着怎么处理钱包时,女人急冲冲的赶了回来,她急得不行,沿着小道儿,四下寻找自己的钱夹。温玉珠想捉弄她一番,“同志,你找什么呢?”
女人单手拢着头发,娇滴滴的说,“我丢了钱包,你看见了吗?”
温玉珠笑着,从身后掏出一个黑色皮夹子,在空中扬了扬,“你说的是这个吗?”
女人的眼睛,在温玉珠全身打量了一遍,她的眼中突然掠过一抹狡黠。“谢谢你啊,同志。”
温玉珠往回一扯,“同志,你说这个钱包是你的,可怎么证明啊?”
女人笑笑,眼角高高挑起,“这很简单啊,我里面有五张百元的大票,还有一张两块的,两张一块的,剩下的我记不清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钱。”
“……”真敢说,温玉珠断定这是高手。那就过过招吧。她很快镇定下来,故作认真,打开皮夹子开始检查,她把两张百元大钞压在一起,看上去只有一张。温玉珠凝着眉头,“不对啊同志,这里面只有一百多呢?看来这钱包不是你的。”
女人一脸震惊,自己的两百,什么时候变成一百了?她开始尖叫,“怎么可能?我的钱呢?”
见人群越聚越拢,女人故意疑惑的打量着温玉珠,提高声调,“好啊你,你这个小小丫头不学好,竟然偷我的钱,我钱夹里明明有五百块!”
起初,张丽娟只想找到钱包,可是她见温玉珠穿的贵气,一看就是有些家底的,顿时起了歹心。她谎称钱包里有五百元,就是想讹温玉珠的钱。温玉珠很想给她鼓掌,这简直就是死局。如果自证清白,那就是永远说不清的事情,现在,只能反其道行之了。“你看你,什么记性啊。你的钱包里有五百,这个钱包里只有一百。所以啊,这钱包就不是你的。”
温玉珠勾起红唇,“既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我们就谁也别要咯。”
说着,温玉珠打开走廊的玻璃窗,要把钱包扔到江里。张丽娟突然尖叫一声,极其不舍的盯着钱夹子,她决定咽下这个亏。“同志!我记错了,我里面是一百多。”
她冲过来,就要抢过温玉珠手中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