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勾勾嘴角,放下手中的笔。看来姚小林是见到梁晓秋了。但听姚小林的语气,这家伙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了?我把你的广告女郎带回来,还有罪了不成?”
温玉珠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梁晓秋看着他俩在电话里吵架,手中的笔越捏越紧,她觉得自己还活着。两个人吵吵了一会,姚小林就挂了电话。“我姐在淮客楼呢,我送你过去?”
梁晓秋签好合同,直接推给姚小林,“那就,谢谢姚总了。”
见到温玉珠的面,姚小林又是另外一副神情,他委屈巴巴的坐在沙发一角,开始给温玉珠道歉。“姐,我是担心你们。真的。你看你和我姐夫,失踪好几天!我能不着急吗?”
他伸出舌头,扯着口条。“你看,我为了你们,口舌生疮!”
“好了好了。”
温玉珠一脸嫌弃,真怕他的口水滴下来。为照顾梁晓秋的情绪,温玉想让姚小林早点闭嘴,因为他实在太吵了。“要不你先回去?我带晓秋也早点回家休息。这样才能有好的状态去拍广告。”
温玉珠的话犹如圣旨,姚小林立马里往后退。“遵命!我的姐姐!”
关上门后,姚小林收起了笑意,他在嘴边的疑问,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听见姚小林的脚步走下楼,梁晓秋端着的一股韧劲,瞬间崩塌,她软绵绵的靠在沙发上。温玉珠心疼的不行。“晓秋,你怎么这么急呢?”
梁晓秋自然不能说自己要走,她费力的笑了笑,“我想工作,就不会去想那个人的事情。”
这倒是个好法子,温玉珠倒了杯热水,塞到梁晓秋手中。她的手,冰的没有任何温度,像一根冰溜子。喝了点水,梁晓秋已经好多了,脸颊逐渐有了颜色,她问起史燕生的事情。“史总,这次救了我的命。他是你的朋友吗?”
“对,朋友。”
温玉珠给史燕生下了定义,“很好的朋友。”
“很难得了。”
梁晓秋反握住温玉珠的手,“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玉珠。”
梁晓秋眼睛一闪,接着问道。“另外一个呢?那天帮我们断后,被打断手的那个。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只要对自己有恩的,梁晓秋都想记住。“他叫霍世楠。”
问起霍世楠的事情,温玉珠并不避讳,实言相告。梁晓秋斜靠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温玉珠。“你会感激他吗?”
“感激他为我挨了一棍子?”
温玉珠没憋住,笑着摇头,“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对他改观。”
梁晓秋痴痴看着温玉珠,非常佩服她。就在温玉珠他们到淮海没几天,史燕生也来了,他是用大货车,亲自押着定做整体灶台来的。随行的,还有三个安装工人,都是史燕生从厨具厂带来的。崭新锃亮的不锈钢厨房,让温玉珠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那些事情,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史燕生监督安装,他非常负责,哪怕插缝之间有0.1毫米的间距,他也不放过。“这边这边,你们过来看看。”
史燕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毛边,就像照看自己厨房。“这儿再磨磨,回头再把厨师的手拉破了。”
温玉珠端了一杯茶过去,有让蒋厨帮忙,给安装师傅每人送去一瓶汽水。看着大家休息,史燕生也歇了一口气。他见缝插针,提起霍世楠的事情,“霍世楠这次受罪了,他手臂上的桡骨粉碎性骨折。”
温玉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平复,“看来碎裂的那一声,是真的。”
她问起乔勇,“姓乔的怎么样了,找你麻烦没?”
史燕生呵呵一笑,“他自己一屁股的屎,还没擦干净呢。哪有时间找我麻烦呢?他爹乔山,知道他伤了霍世楠,亲自带着他儿子去霍家,在霍家院子里跪了一天。”
温玉珠眼中泛出狠厉,跪一天,是不能赎罪的。他欠得是梁晓秋,而不是霍世楠。见温玉珠低头想着什么,史燕生问她,“霍世楠断了手臂,是为了救你。说实话,你感动吗?”
温玉珠扬眉,眼中带光。“梁晓秋问了和你一样的话。”
“是么?”
燕生神情平淡,他觉得应该所有人,都会问温玉珠这个问题,他点着一根烟,饶有兴致的问温玉珠。“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对他改观。”
温玉珠若有所思望着史燕生,“这是霍世楠让你问的?”
史燕生呵呵一笑,“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
“其实呢,不感动肯定是假的。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温玉珠认为,史燕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也和霍世楠有关系,并不想敷衍他。“人们通常会因为坏人做了一件好事,从而原谅他。”
温玉珠摇摇头,“但我不会,偶尔做一件好事儿,这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工人开工,温玉珠搓了搓手,准备加入队伍一起干。身后,传来史燕生的声音,他端着茶杯,仿佛端着一杯庆功的酒。“喂,小姑娘,年纪轻轻这么理性,你一定会成功的。”
“承你吉言!”
温玉珠笑笑。她眉眼一动,注意到门前一个黑影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