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港城了吗？”

温玉珠没好气，她扶了扶砰砰乱跳的心脏。史燕生低沉着眉眼，一向懒懒散散的目光中，多出了几分别样的沉重。“处理完了，听说姥姥生病，连夜赶回来的。”

温玉珠嗅了嗅，他身上确实有股疲惫的味道。这时，康英听见门前有动静，拉开门见史燕生和温玉珠一起来了，冷冽的眉眼稍有缓和。“进来吧。”

史燕生率先挤进门里。王婉莹见到史燕生，整个人都舒展多了。她伸出手，招呼史燕生过去。“燕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要紧事吗？”

史燕生两三步走到病床前，半跪在王婉莹身前。他眼中蓄满了思念的味道，柔柔的，就像春节里消散不掉的那抹红色。“什么事也没您要紧。”

史燕生捧着王婉莹正在输液的手，抽了一下鼻尖。“奶奶，喝粥吧？您最喜欢的猪肝粥。”

“好！好。”

温玉珠打开保温盒，猪肝的鲜甜混合麻油香气，在整个病房里弥漫。史燕生接过粥碗，开始喂老人喝粥。见老人胃口尚好，所有人都稍稍安心。这时，温玉珠才想起来，李梅和温大强都不在不在病房里。“我爸妈呢？”

王婉莹叹了一口气，“我让你小叔司机，帮忙把他们送回去了。两口子在这儿也不能休息，你爸还有心梗，他要在出点啥事，我们家不都得在医院转悠了。”

王婉莹说着温大强的事情，康英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妈，那我单位还有事，我先走了。”

得到王婉莹的答复后，康英大步走出了病房，温玉珠见奶奶还在吃饭，赶紧追了出去。她楼梯口追上了康英。对于昨晚的事情，温玉珠很抱歉。“小叔，昨天晚上的事，是我引起的。”

康英破天荒的笑了一下，打断温玉珠的思路。“和你没关系，我是我们家一直存在的问题。”

康英扬起手包，在温玉珠肩膀上拍了拍，“早点破了也好。”

温玉珠并不担心侯莎莎，她本来就是个脓疮，挤不挤，什么时候挤，都是康英自己决定的。她担心的是康理。一个人心生希望不容易，打破希望却是分分钟的事情。几乎同时，康英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攥着扶手，脸上显出从未有过的沧桑。“我担心小理。希望他不要被影响。”

“你放心，我会找他谈谈的。”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康英抬腕看了看表，他真的要走了。温玉珠道了一声再见，转身往病房走去，刚走出两步，他被康英叫住了。“玉珠，你什么时候回淮海？”

“奶奶病情稳定的话，就正月十六。”

康英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楼梯口。回到病房，一阵欢乐的笑声从病房里传出，史燕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把王婉莹逗的哈哈大笑。温玉珠进去的时候，王婉莹笑得抹眼泪。“奶奶，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王婉莹指了下史燕生，“你表哥，从南方回来一趟，就变的这么幽默。刚才正在给我学南方人讲话的事情，什么母鸡母鸡的，把我给笑坏了。”

说起港城，这让温玉珠想起梁晓秋。等着史燕生把王婉莹哄睡着，她给史燕生倒了一杯茶，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温玉珠这才问起了梁晓秋的事情。“你，见过梁晓秋没？”

史燕生没有避讳。“说来挺巧的，我们在淮海的车站偶遇。她现在身体不错。人也精神了很多。”

温玉珠正要问些别的，史燕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温玉珠。“这是她委托我送给你的，是条手链。”

温玉珠翻开盒子，在精致的小木盒中，躺着一条造型别致的收敛，手链吊饰很特别，是一只弯弯月牙，伴着一颗亮晶晶的星星。“她说，这是你们俩。”

史燕生讲了这个项链的寓意。温玉珠点点头，不知何时，她鼻尖酸胀的厉害。“我姥姥，为什么会住院？”

这也是史燕生最关心的问题，王婉莹身体非常好，他从昨天接到消息，就觉得这件事儿不简单。温玉珠也不瞒他，把康理最近的表现，和侯莎莎过分的言语，一五一十告诉给了史燕生。“今天晚点，我们找侯莎莎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