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玉珠又约了张东海。这一次的张东海，比上次还要气愤，他揪着裤腿，手指边缘泛起白色。“绿林市的周大国太不负责任了，说是卖了厂房就是卖了！他顶多帮我打扫一下卫生。”

温玉珠以一种近乎悲悯的神情，望着张东海。“张先生，我个人十分同情你。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不止留不住你，他们这种态度，哪个投资商也不回来了！”

“张先生，你要是信得过我，把你们谈话的细节告诉我。我来写一篇社论。”

温玉珠抽出笔，准备开始记录。她神情严肃，就像卫道士，“我要抨击他们！”

“谢谢你！小刘记者。”

张东海眼中饱含热泪。记下所有事情，温玉珠匆匆回到自己的酒店。在刘记者多年的笔刀下，不到两个小时，洋洋几千字抨击绿林的社论出炉了。“就是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市长，让绿林的投资环境进一步恶化。”

“张先生痛心疾首，表示永远不会和这种人合作。”

“隐瞒不报，是最大的恶。我们可以选择，但我们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他们不值得信赖！”

温玉珠读着，不住点头。可坏事儿不能让周大国一个人挡着，必须要雨露均沾。温玉珠拿起笔，在社论后加了一句。“市领导换届匆忙，导致政策朝令夕改。难道上一届的班子就没有问题吗？真是因为他留下的烂摊子，才导致这届急于出手。”

刘小军凑到近前，猛地拍了一个巴掌。“完美！”

姚小林靠在窗户边，默默抽烟。他的心和耳朵，一直跟着温玉珠在转。这一次，又是温玉珠救了他。康理凑过来，以为他还在忧心。“你还愁什么呢？我姐说的很对啊。该着急的是他们，不是你。”

姚小林狠狠砸了烟头，“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

康理嗤笑，“好心当做驴肝肺！”

他躺在床上开始扒拉电视台。温玉珠走到窗边，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小林，现在事情有了点眉目。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我？”

温玉珠点头，她把头伸出窗外，回头望着姚小林，目光满是担忧。“万恶皆由贪字起。”

姚小林咬着下唇，低头不语。这次风波，确实是由于自己贪心。温玉珠自从直到这件事后，没有埋怨他的过错，一直帮他补窟窿。直到今天有些眉目，她才直捣问题核心。“张东海和你犯了一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