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要和姚小林签约。“可。”

姚小林丢下一个字，威风凛凛的走出市长办公室。这时，天色已经擦黑。站在大楼楼下，姚小林掏出一支烟抵在齿间，他忍不住的勾起嘴角，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兴奋之中。第二天的签约，安排在绿林市大饭店。“怎么这么多记者？”

周大国眉眼染上轻微诧色。他让秘书通知市里两个直属报社，省里一个西云省报，就算一个报社来三个人，现场的记者也不会超过十个。但是，现实情况让他很慌。下面端着相机的，拿着本子记录的，黑压压的百十来号。活像在砂锅里炒芝麻。秘书立刻警觉起来，他下场去转了一圈。几分钟后，他又回到周大国身边。他拢起手，靠近周大国耳朵，“市长，这些记者全国各地哪都有，都是姚小林弄来的。”

周大国心中咯噔一下，他把凳子挪到姚小林身边。“姚总，你　弄这么多记者做什么？”

周大国眼底的惊恐一览无余，姚小林翘着腿，“周市长，我是做生意的嘛！”

“影响范围一定要广。”

周大国点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多年从政经验埋在他的DNA里，他总是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京城。“啪！”

一张崭新的报纸，被乔山拍在桌上。他周围还有十来种类似的报纸，每一张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一张照片。姚小林和周大国的照片。秘书唯唯诺诺，捡起地上的报纸。“乔老，注意血压。”

乔山气得脑袋都要炸了，乔勇坐牢，他都快变成笑柄了。这半年的抑郁让他忍不住对姚小林出了一下手，他想借机敲打一下诸多跟随者，让他们不要有二心，自己余威仍在。这下好了，不仅没有敲山震虎，自己还被震晕。“这个温玉珠真有本事啊……”乔山狠狠碾碎手中香烟。电话铃响了，秘书接起电话，说了一句您稍等，然后递给了乔山。“乔老，是牛校长。”

乔山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笑着接起曾经老下属的电话。“牛校长，你好啊。”

牛校长在电话里说，现在这一届的学生已经要毕业，黄安明是这一届的佼佼者，想问问，老领导有没有具体安排，他好看情况写毕业总结。乔山脸上浮起笑意，“牛校长，黄安明同志非常优秀，有目共睹嘛！”

“对对对！”

电话里，牛校长附和。乔山叹了一口气，还砸吧一下嘴，十分难以抉择。“那这样吧，他是要去边疆扎根的！这种好同志，真是难得啊，你就看着写吧？好吗？”

秘书站在乔山身后，拳头里捏着一把冷汗。绿林市。签约结束的第三天，姚小林安排好厂里运输设备，就准备和温玉珠康理一起回淮海。温玉珠在收拾行李，电话铃响了。康理吃着鸡爪子，接起电话，“喂，你找谁？”

他嘴巴含着东西，嘟囔不轻。“找你。”

电话里传出康理的声音，康理吓得鸡爪子飞出去。他把油腻腻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一把，换了一个手接听电话。“爸爸爸爸，爸。”

电话里的康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见到老子就是见到了鬼，话都不会说了是吗？”

“不不，不。爸爸，我就是太久没听见你声音，很兴奋。”

康英气得笑了一声。“滚蛋，找你姐接电话。”

“嗯！”

一声滚蛋，康理浑身舒泰，就像死刑犯在临死前的一刻，被大赦了一样。冲着厕所猛喊一嗓子，“姐！我爸找你！”

温玉珠走了过来，康理直接把话筒塞到温玉珠手中，就像塞一个烫手土豆。“玉珠，你们的事儿我知道了。干得漂亮！”

温玉珠得到康英的认可，一时间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叔叔。”

温玉珠长长嘘了一口气，“叔，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下午就要会淮海。小理你放心，他最近很听话。”

温玉珠扫了一眼康理，这家伙躺在床上啃鸡爪。“不过……”温玉珠特意拉了一个长音，康理即刻坐直，整个人就像被电了一样。“不过他吃胖了，您别怪我。”

康理猛地从床上窜起来，　眼中带着讨饶，连带拍拍自己的屁股，表示再也不坐床上了。“玉珠，今天黄安明又去万花胡同了。”

温玉珠仔细听着，话筒攥紧了一些，就连话筒上的油，她也没那么在意了。“他进去的时候，神色很凝重。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