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雅双目狰狞,眼底满是对程之绪的恨意,同时也带着对这个男人真切的惧意。自从她被这个男人控制起来后,她所受的这些苦,绝非是一般人能受的。“哑巴了?”
程之许眼神一厉,声音猛地拔高:“说话!”
“你做梦!”
当年的蒋方雅,说话声音像是小溪般“叮叮咚咚”悦耳温柔。然而在经历过最初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她的声音早已不复当年,像是老鸦的嗓子,沙哑难听。程之绪冷下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出手,猛然掐上蒋方雅的脖颈。他的力道在不住地收紧,蒋方雅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在逐渐变得青紫。“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程之绪毫无预料地松开掐着蒋方雅的脖子,她倒在床上,不住地咳嗽着。“放心,在你没有把那笔钱交出来钱,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程之绪笑得犹如一只恶魔,头也不抬地按下一旁的按铃。很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了进来。不用程之绪开口吩咐,他们就已知道程之绪喊他们来是做什么的,动作迅速麻利地架起蒋方雅的胳膊,将她强行摁到了一边的特殊椅子上。“不要,放开我!”
蒋方雅在看到那张特制的椅子时,瞳孔睁大到了极致,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这是恐惧到了极点。显然,连她本人也十分清楚,接下来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她在那群医生的手中不停地挣扎着,然而依旧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地被锁住了手脚。“我再问你一遍,东西到底在哪?”
哪怕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蒋方雅也是倔强地撇过头,一副犟到底的模样。“好,很好。”
程之绪气极反笑,对着医生打了个手势。医生会意,将一个头盔戴在了蒋方雅的头上,并按下了一旁的开关。下一秒,病房内再次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神经疼痛到了极致,像是有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插进蒋方雅的头颅,并用力搅动着。程之绪再次打了个手势,医生关闭了电源。一秒地狱,一秒天堂。蒋方雅浑身像是被汗水打捞过一般,重重地喘着气,整个人还在控制不住地抽搐着。程之绪在她的面前缓缓蹲下:“怎么样,现在改变心意了吗?”
蒋方雅干裂的唇动了动,表情有些怪异。她的目光呆滞无神,明明是在看程之绪,可又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她真傻,当年不顾家人的反对,甚至不惜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也要执意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她有着出色的外表,优渥的家室,她人生的起点是那么的高,可到头来她都得到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一次又一次的绝望。“雅雅,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果然,在这世上最廉价的就是承诺。看,说白了这不就是一个骗子说给一个傻子听的吗?说的人早已忘了自己曾许下的诺言,只有听的人傻傻的当了真。曾经那个满眼是她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甚至都已记不起那个说爱她的男人,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程之绪......”程之绪以为蒋方雅终于要松口,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嘛,这才乖。那笔遗产到底......”然而话还未说完,蒋方雅的话又继续在这间病房内响起:“程之绪,那笔遗产你永远都别想得到,永远,永远都别想得到。”
说完,蒋方雅“咯咯”地笑了起来,任谁看了都要觉得她是已经疯了。程之绪顿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抑制不住心底猛然窜起的怒火,扬手对着蒋方雅的脸就是一巴掌:“你玩我?”
浓郁的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蒋方雅缓缓抬起头,用破碎的音节歇斯底里地悲喊:“程之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么对我!你可别忘了,没有我蒋方雅,你什么都不是!”
蒋方雅要不说还好,她这一说无疑是戳到了程之绪的痛处。不错,他的确是借助了蒋家的财力势力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有了如今这一切的成就,蒋家实力雄厚,足足可以让他少奋斗二十年。可这也造就了不论他多么的努力,那些表面恭维他的合作伙伴,背地里都在嘲笑他就是个吃软饭的,要靠女人才能成功。这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情,他拼命地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投放在工作上,想要更加努力一些去改变别人对他的印象。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想要甩掉“靠女人上位”的标签,这个标签像是噩梦一般始终如影随形地紧紧跟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啪。”
又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蒋方雅的脸上,她的脸迅速高高地肿起,嘴角还泛着血丝。“这些年,我给你家当牛做马,我像条狗一样服侍了你们那么多年。可是你家人是怎么看待我的?啊?”
程之绪的表情狰狞,用力抓住蒋方雅的头发逼迫她与自己的眼神对视:“他们有过一刻拿我当自家人吗?他们一个个的,就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如果不是你那些冥顽不化,从骨子里冷血的亲人,我又何苦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住口!不许侮辱我的家人”蒋方雅一口血水混着痰吐到了程之绪的脸上。“那是因为他们早就看出了你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是我的错,当初鬼迷心窍,不顾家人反对非要嫁给你,甚至,甚至爷爷病情的加重也都是因为我......”蒋方雅像是被困顿在深渊,希望全无的小兽,绝望着发出一声声的悲鸣。程之绪双目充血,狠狠擦去脸上的污秽,对着一旁待命的医生吩咐道:“给我继续折磨她,直到她肯开口为止。”
说完,程之绪转头朝着病房门外走去,就在他即将踏出门外的最后一步,他听到身后蒋方雅滔天的恨意响起:“程之绪,我就是做鬼都不会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程之绪的脚步顿住,随即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了病房。另一边——兜兜转转之下,南宫瑶和江如雪来到妇产科,正准备进去检查呢,忽然南宫瑶的耳朵动了动,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阿雪,你有听到惨叫的声音吗?”
“啊?”
江如雪一脸茫然,四下观望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没有啊,是你听错了吧。”
南宫瑶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不排除很有可能真的是她听错了,不过她还是想要去一睹究竟。“你等我一下。”
南宫瑶凭借着直觉,朝着自己隐约听到惨叫声的方向走去,江如雪心里着急,连忙追了上去:“马上就到我们了,有什么事等下再看好不好?”
若是换个人,江如雪说不定就能劝得动了。可她劝得人偏偏是固执如南宫瑶。南宫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程之绪从不远处的拐角走了出来,三人正好打了个照面。程之绪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微妙的神情,随即便很好地被他隐藏了下去,笑着走上前,表情很是自然地与南宫瑶打招呼:“南宫小姐,江小姐,真巧啊,能在这遇到你们。”
就在程之绪朝她们的方向靠近时,江如雪本能反应地伸臂挡在南宫瑶的身前,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你想干什么!”
江如雪的眼底满是对程之绪的戒备,就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可怕。程之绪心中虽有不悦,却也没有刻意表现出来。“打个招呼而已,江小姐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谁稀罕你打招呼。”
江如雪双臂环抱在胸前,对着程之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看见你就已经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还不赶紧靠边点。”
程之绪堆积在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有绷住,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压抑下翻滚而上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江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听闻南宫小姐马上要与南宫瑾成婚了,想来和南宫小姐道个喜。”
“心意领了。”
南宫瑶态度不咸不淡地开口,那双犹如琉璃般的瞳仁没有丝毫的温度。“我......”程之绪刚想继续开口,南宫瑶却拉了一把江如雪:“轮到我们了,走吧。”
江如雪会意,得意地对着程之绪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挽着南宫瑶的胳膊嚣张离开。程之绪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目送着两人的离开,直到她们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尽头也不曾离开。“江如雪,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阿嚏。”
江如雪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嘀咕出声:“是不是程之绪那个王八蛋在背地里骂我。”
南宫瑶被江如雪的语气逗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回去喝完姜茶吧,可别真的感冒了才是。”
孕检的过程一切顺利,腹中的宝宝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