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敛下眸，放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蒋方雅的手。不要怕，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想办法回来救你。蒋方雅仿佛看懂了她的暗示，一双无波的眼眸似是起了波澜，却又很快消失。南宫瑶乖顺地跟在程之绪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长时间呆在环境昏暗的地下室里的南宫瑶突然面对外边的灯光时，下意识地将眼睛眯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逐渐适应了外边的灯光，慢慢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下。意外的是，程之绪难得耐心地站在一边等她，并没有因为她停下来适应屋里的灯光而催促。见她再次睁开了眼睛，程之绪的声音不冷不淡地响起：“走吧。”

他领着南宫瑶去了餐厅，之前一地狼藉的餐厅已然被人到扫过，重新变回了以前干净整洁的模样。“饿了吧？坐下吃吧。”

程之绪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吃饭。一名女佣在她刚坐下后端来两碗饭，分别摆放在她和程之绪的面前。南宫瑶倒也不客气，拿起碗筷开始风卷残云般地吃起了面前的菜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几天没吃东西了。事实上南宫瑶也确实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程之绪手下的人给她们送来的菜都是隔夜菜，不仅是冷的，还有一股馊味，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程之绪并没有动筷，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瑶吃东西。然而看了一会，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眉头皱起：“你在地下室的时候没吃东西？”

南宫瑶翻了个白眼，表情说不出的委屈，咽下口中的饭菜后说道：“不是你让你手下的人给我们送馊的食物吗？我哪里吃得下。”

听完南宫瑶的话，程之绪的脸色显然变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你，过来！”

南宫瑶还在埋头吃东西呢，忽然一个哆嗦，还以为自己刚才埋怨的话惹恼了程之绪。正当她在想该如何应对时，方才给她端饭的女佣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总，总裁，请问什么事？”

“这俩天是谁负责给地下室的人送吃的？”

程之绪的脸黑得犹如锅底，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是，是方美萍。”

那名女佣显然是对程之绪感到很害怕，腿哆嗦得都快要站不稳了。“去把她给我叫来！”

南宫瑶倒是有些意外，本来她以为是程之绪命令手底下的人故意给她们送馊了的菜，看这反应倒是她冤枉他了。很快，那个叫方美萍的人到达了餐厅。“总裁，您喊我？”

方美萍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对着程之绪抛了一个媚眼，余光之中似乎看到旁边还有人，不经意间看去的那一刻，脸色唰的一下变了：“是你！”

南宫瑶抬了抬手，表情无辜地和她打招呼：“嗨。”

方美萍彻底懵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当她看到程之绪阴沉的脸色时，心中陡然间升起不好的预感。还不等程之绪开口质问她，她先一步开口道：“总裁，这个小贱蹄子满脑子的坏水，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鬼话。”

小贱蹄子？听到方美萍这样称呼自己，南宫瑶脸上原本打算看好戏的笑意淡了下去。她的脾气可没有好到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欺负她，像这种路人甲若是招惹她，她一般都是当场还回去。“程之绪，就是这个人每天给我送馊了的饭菜，还说这是你的意思。”

南宫瑶不知不觉已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微微歪头，露出一个如同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方美萍刚想要狡辩，可当她看到南宫瑶眼底闪过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时，心里凉了半截。果然，下一秒南宫瑶的声音幽幽响起：“哦对了，她还说程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是她的，说我配不上你，让我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明明是天籁般的声音，可说出话如同是一个恶魔。方美萍脸上冷汗涔涔，腿都快要站不稳了。“总裁，她胡说！我没有说那些话！”

程之绪最讨厌身边有自作聪明的人，尤其是把小主意打到他头上。程绪面无表情地从方美萍的脸上扫过，淡淡开口：“我会让管家把属于你的薪资给你，今天你就收拾一下离开吧。”

方美萍晃了下身体，不可置信：“总裁......”“我不想说第二遍。”

程之绪的眉头染上不悦的神色，若是再纠缠下去，就不是自己走人这么简单了。方美萍身体晃了一下，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她脸色苍白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见她看向自己，南宫瑶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方美萍离开后，程之绪的目光重新转向南宫瑶的身上：“满意了？”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南宫瑶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也知她是在打什么算盘，但他还是顺了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