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你知道他离开了物理,不过是一无所长罢了,”她满脸担忧戒备,他撇唇,“我要动他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现在?你急什么?”
邱彦森再次因为她而被黎越铠羞辱,董眠心中愧疚更深,连忙反驳,“那是你不了解他,邱师兄并非无他所长,只是不想分心而已。”
“你对他倒是维护,”他冷哼,凉凉道:“邱师兄好手段。”
邱彦森听而不闻,“你说不会放过我们,是想怎么样?能给个痛快吗?”
“痛快?”
黎越铠燃起一根烟,漫不经心的抽着,无辜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痛快?你们配吗?”
“既然黎先生这么说,那我们便无话可说了。”
邱彦森说完,拉起董眠转身就走。黎越铠不拦着,烟雾缭绕间,忽然扬声道:“董眠!”
董眠顿了脚步,回头对上了他毫无情绪的眼眸,“我只问你一句。”
董眠心口莫名一痛,如鲠在喉,“什么?”
“到目前为止,你后悔过吗?”
后悔过离开他吗?后半截他没问出口。后悔吗?董眠扪心自问。可在他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后悔一说,她又怎么会后悔?她无声回答,黎越铠却懂了她的意思,放声大笑,听起来竟有几许忍隐的痛苦之意,董眠心中亦是苦涩不已。笑过后,黎越铠把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目光犀利如刀,笑道:“是吗?就是邱彦森出轨,你也不后悔?”
果然,他真的知道了。董眠一愣,和邱彦森交换了一个眼神。黎越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凉凉道:“怎么?不信?是觉得我在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他脸上仍是倨傲神色,此刻,听着他说这些,董眠忽然什么都明白了,红了眼眶,捂住小嘴挡住即将溢出喉咙的呜咽声。邱彦森不明所以,关心的问:“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哭了?董眠摇头,黎越铠冷眼看着,“要看证据吗?”
董眠忙说:“别说了越铠!”
“为什么不说?你是在害怕吗?”
黎越铠以为她已经猜到邱彦森和林晚的事,逃避的,不肯戳破那张纸罢了。“不是,”董眠心一痛,“是……是我早就知道了。”
黎越铠脸色骤然变得铁青,难堪,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游移,他觉得自己的心房已经坍塌成泥了,冷冷的问:“你早就知道了,却还要和他在一起?”
董眠解释:“不是——”“不是是什么?”
黎越铠死死的攥着她的肩膀,被刺激得目眦尽裂,“董眠,你告诉我,我黎越铠比邱彦森差哪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要这么践踏我的真心?”
黎越铠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把她放在心尖上,带她百般好,她喜欢上别人,他怨,他恨,但如果那个人值得她劈腿,他也认了。但为什么明知邱彦森劈腿,她还要作践自己跟邱彦森在一起?她为什么还不肯后悔?天知道他在知道邱彦森劈腿林晚的时候,他有多高兴,他高兴的快要疯了,但他更恨董眠了。他要董眠明白,这些年她的存在是错误的!他才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是,他是恨她的,七年来从未变过。但他也爱她,爱了她差不多十年。邱彦森劈腿,他可以对她冷嘲热讽,可以落井下石,但也怕她受不了,最后,他思来想去,想了一个多月,他也认命了,就当这七年来,她还不懂事,跟他闹了别扭,他既往不咎了。为了顾及她将会被抛弃的难堪,他只想和她慢慢修复,从来,至于邱彦森和林晚的事,他绝口不提,他相信日久见人心,她会懂的。可回报他的,是她一心向着邱彦森,再次毫不犹豫的疏远,他心寒,只好狠下心来,让她知道她这些年来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混蛋!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到了这一刻,难堪的人是他,他反倒成了跳梁小丑。“不是的,越铠,你最好了,”董眠早已泪流满面,用力扑过去抱住了黎越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过最好的人,你最好了——”董眠在黎越铠以可悲的眼神看着她,说出邱彦森劈腿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明白了黎越铠的心思。所以她才心疼。痛得心肺具裂。他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是虚伪的托辞,讽刺道:“既然你把我说得这么好,那你是不是会答应和我重新在一起?”
七年没抱过她了,她纤细的娇躯比他记忆中更添了几分诱人气息。被她这么抱着,他竟然有瞬间的恍惚。这个问题,董眠自然是回答不理。邱彦森只好代她回答,“越铠,你确实很好,但好也不一定能产生爱情,你自己也爱过,你应该知道爱情这东西是个神奇的东西,完全没规则可言。就譬如,在众人眼中,唐一月和林晚在各方面条件都比小眠好,但你早早的就认准了小眠,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黎越铠阴阳怪气笑了,“邱先生在给我上课?”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看对眼了,就对了,对方是否足够优秀,还真不是唯一决定因素。气氛冷凝着,仿佛空气停止了流动。董眠轻推着黎越铠,想退出他的怀抱,却被黎越铠揽了回去,将她压在墙边,深深的凝视着她。董眠被他眼底翻滚的深情烫到了心上,眉睫颤动,承受不起的悄悄别开了小脸,黎越铠将她的小脸掰了回来,不容置喙道:“抬头,看我。”
董眠怯生生的抬头,就看到他俊美的脸庞在眼前蓦然放大,薄唇飞快的覆了上来,董眠双手被黎越铠牢牢桎梏,双腿被他压着,动弹不得,最后只来得及给了邱彦森一瞥求救的眼神。邱彦森在黎越铠的唇即将印上董眠的时,快速的将董眠解救了下来,挡在了董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