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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俊美无双的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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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外的一个荒山上,有一个破败的土地庙,一个农家小孩从院子里走出,到外面的水井里打水,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马车旁边的骏马上跳下一个年轻男子,看到他便走了过来,那小孩也就6,7岁年纪,身上衣服破旧,一双乌黑浑圆的眼睛被长而乱的头发遮住,站在井边,眼神怯懦的看着年轻男子走到他面前,把他抬头能看见的阳光都挡住了。年轻男子蹲下开口问道:“小孩,我们一行四人要在这土地庙里借宿一夜,你这庙里可有主事之人?”

那小孩听了之后摇摇头,接着继续打水,打满两桶水之后,挑着扁担就走了。年轻男子转身回到马车边对车上伯仲说道:“我看这土地庙破败不堪,怕也不能住人,不如往前再行十里,前面就到驿馆了。”

伯仲还未说话,车内跳下一个少女,龇牙咧嘴的捶腿说道:“不行,我的腿都坐麻了,再说天都快黑了,先找个地方吃饭,还有……表哥....你怎么下来了?”没说完就要上去搀扶,那人也就任她搀着,径直往土地庙走去。伯仲下车,把手里的缰绳塞入杨炽手里,掸了掸身上的风尘便跟着走了,杨炽只能去停车拴马,整理东西。伯仲敲了敲庙门,没人应。便推开了门,院内真可谓是极其简陋,落满灰尘,三五间屋子,上面的瓦片都掉落大半,屋檐上结满了蜘蛛网,院内地上到处都是杂草,一个角落里,那个小孩正在用木桶往水缸里加水。听见动静转脸看着他们。怯怯的跑进旁边的一个矮小的屋里,关上了一扇竹门。杨炽收拾好包袱也走至门口,看了院内光景,再次印证自己的话,不适合住人。这次连织繁也一脸嫌弃的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赶路去驿馆?”

这话说的很轻,似乎是对自己说的。伯仲说了句:“无妨,便走进了院子”,四处扫了一眼,看到正中间的屋里,有一座土地塑像,便走了进去。盛晔自然是无所谓住哪里,实在是蜷缩在马车里,浑身都不舒服。下来透个气,他又不是真的王爷,没那么身骄肉贵,反而觉得异常兴奋,有点儿像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野外露营探险,刺激。盛晔跟着伯仲,看到他走到土地公雕像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也不拜,倒有点像“神性的交流”。他算是个眼里有活儿的人,看见脏乱,就想动手收拾。事实上,盛晔也确实这么干了。他看到门后有扫帚便在屋里离窗户不远处的,觉得适合打铺盖睡人的地方开始清扫起来。伯仲“神性的交流”完毕后,便在雕像旁边的油灯托子上倒了些灯油,点了烛火。两人一番自顾自的动作,震惊了织繁和杨炽,很有眼力见儿的赶紧过来一起帮忙。四个人很快便将原先脏乱破烂的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还铺上了被褥。这时,织繁从隔壁屋子的角落里捡了些柴火,杨炽搭了个支架,从屋外的一个废弃屋内找来一口铁锅,又取来水,开始烧水做饭了。只见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包面片,水开后丢进热锅里,撒点盐,就等着吃面了。这时他们四人自出了护城门,在外住宿的第一晚,所带的干粮食物充足的很。织繁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个布口袋,从里面摸出了几块糕点,递给盛晔,他接下了,又递给伯仲和杨炽,两人都没要。或许男子天生的都不喜欢甜食。这时面熟了,杨炽盛了四碗,一碗递给伯仲,一碗递给盛晔。织繁一口吞了糕点,瞄了眼清汤寡水的面片,委屈道:“不是吧,马车里我不是带了很多肉干嘛,为什么不拿来放进去?这么清淡我表哥怎么吃的下?”

杨炽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碗里的面,看了看盛晔,便放下碗筷,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一个食盒递给织繁,她接过赶紧打开食盒,先给盛晔倒了几块,旁边的伯仲说道:“徒儿尽量少食荤腥,病才好的快。”

说完接过食盒给自己倒了点,然后递给杨炽,那杨炽伸手刚接住,便被织繁一把拿走。盛晔吃着碗里的面,眼睁睁的看着织繁把一食盒里的肉干全倒入自己碗中,又添了一勺热汤,拌了拌,呼哈呼哈的吃出了热火朝天的场面。盛晔笑笑,抬头看了看锅里已然只有汤了,便放下碗。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准备活动一下,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抬起头一轮满月高挂,一片云也没有。这时,一声尖叫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毛骨悚然。盛晔循声望去,应是从竹门内的屋里传出来的,那屋里漆黑一片,杨炽听见叫声立马奔了过来。盛晔往竹门方向指了指,杨炽正想奔过去,那竹门竟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嗖的一声蹿上屋檐,竟是个猫?随后伯仲和织繁也跟了过来,杨炽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向竹门奔去,盛晔想到那个孩子,伯仲转身回屋从一堆柴火里捡了一根火把,跟着走去,他和织繁跟在后面。四人围在一个不是很大的竹门前,显然是有些拥挤了,杨炽接过火把照亮了屋内的情况,一个孩子蜷缩着身体抱住自己,一条破毯子下面微微隆起,再仔细看过去,那毯子下面竟还躺着一个人。杨炽过去查看那孩子的呼吸,然后又看了看躺着的人。然后对他和伯仲说道:“孩子还活着。”

伯仲说道:“把孩子抱过来吧。”

盛晔上前接住火把,杨炽便把孩子从床上抱起,走了出去。盛晔总感觉哪里奇怪便高举火把,伸头看了看床上的人,从束发和脸部轮廓可以看的出来是个女人,那深陷的脸颊和灰败的肤色,像是死了有些时日,如今是秋季,昼夜温差较大,还没出现腐烂气味。想必那孩子年纪小,并不知道死是什么,竟一直守在此处。死者为大,盛晔正想抬手为其拉上毯子盖住面部。身边织繁赶紧拉住他的手,捂住鼻子嫌弃道:“表哥,快走吧,臭死了。”

说着,硬是把他拉出了门。回到主殿内,看见伯仲正在给孩子探查情况。衣服上没有血迹,不像是有外伤的样子,想来那孩子定是撞见黑猫,受到了惊吓。这才昏了过去。睡一觉应该就能恢复。织繁见没什么可以帮忙的,便拉着盛晔走到铺盖处说道:“表哥,你身体刚恢复,快早点休息吧。”

说完,打个哈欠就找到最里面的被褥和衣躺下了。盛晔看她倒头就睡,还真是让他羡慕,想来也没事可做,便也躺下了,转脸看着篝火的另一边伯仲似乎也睡了。杨炽把自己的铺盖留给那孩子,坐在火堆旁,继续添柴,见盛晔看他。他蹑手蹑脚的走近盛晔,坐下后,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公子快睡吧,我来守夜。”

盛晔颔首,转过身闭上了眼睛。想来是自穿越醒来后,大部分时间不是躺在床上,不然就是坐在轮椅上,睡的太久,容易失眠。闭着眼睛很久都没有睡着,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孩子,恍如隔世,觉得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梦,醒来或许会睡在自家的床上,回到那个没有亲人的世界。心中竟隐隐生出些许不舍。觉得这里挺好,这个世界有母亲有兄长有朋友,这么迷迷糊糊想着,竟做起了怪梦。梦中一个女人看着他直抹眼泪,哭着哭着竟跪了下来,盛晔想不起她是谁?看她衣着朴素,简单梳着发髻,正想问那女子为什么要下跪?是否有事相求?那女子还是不说话,眼泪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正想着再问点什么。那女人突然面目狰狞,手脚变形,口内生出獠牙,身上的衣物被撑破,衣内黑色的皮毛不断鼓胀抖动,眨眼间变成了一只体型庞大的怪兽,那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压低头和身体,后腿弯曲似乎是要扑上来,他大吃一惊,接着手上一重,似乎有人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他惊醒了。睁眼看到织繁焦急的看着他,说道:“表哥,我肚子疼.....”盛晔看着她茫然了一阵,好像还没从梦里的惊吓缓过来,织繁又忍过肚子里的一阵翻搅,说道:“我怕黑,你陪我去外面解决一下.....”。织繁起身拉起他,本来睡眠就浅的杨炽醒了,准备站起来跟上。织繁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织繁在院子里看了看也没寻到合适的地方,于是走到院门前,拉开大门,盛晔捡了根火把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院子,织繁一出门就往院外右侧的小树林跑,一边跑一边喊:"表哥,你站那儿等着就行。”

然后隐没在树林的阴影里。盛晔想笑她,但随即想起刚才的梦,这算不算梦里托孤,但一想自己并不认识那女子,为什么单单入我梦里?这时,院门上的屋檐处,传来一声猫叫,他抬头看去,是原先那只从竹门里蹿出来的黑猫,他前世很喜欢猫,但无奈对猫毛过敏,不能养,看那黑猫正盯着他看,黑炭一般的身体上,两只金色的眼睛,像两只灯泡。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摸摸它。可那猫却躬起背来,全身炸毛,叫了一声便一溜烟地跑了。他听见身后有动静,以为是织繁回来了。却见到一顶红轿子被四个面无表情,手提红灯笼的轿夫抬着慢慢走近了来,这么晚了来投宿?心中泛起阵阵怪异之感。想到自己也是借宿于此的人,不好置评。那红轿子停在离他大约2米的地方,轿夫随即拉起娇帘,里面走下来一个身穿红衣,金珠倌发的年轻男子,只见那男子踩着轻浮的步伐正款款的向自己走来,身上一股子胭脂气,那红衣男子站定后,“呼啦”一声,手里展开一柄画满了桃花的折扇,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接着那男子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盛晔说道:“奇怪。”

至于哪里奇怪便没有再说。盛晔听了这句话,心想你一个不男不女的大男人,深更半夜的穿得像个新郎官才够奇怪吧?这时,身后的院门被拉开,杨炽走了过来,站在盛晔身边,那红衣男子摇着扇子说道:“今天运气竟这样好,碰见两位这么俊俏的小哥哥,嘿~”说着用折扇掩面笑了。杨炽这直男却不受用这一套,呵斥道:“你是何人?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说着握紧了剑柄。那红衣男子收起扇子,敛去笑意说道:“我乃驱魔师红夜,特来此地驱魔收妖,麻烦让个路好吗?”

盛晔一听心想看这架势,这气派怎么看都像个世家公子,降妖除魔的应该如伯仲那般才像个样子。杨炽似乎听说过他,上下一番打量,并没有放行的意思,又问道:“你方才说你来驱魔降妖?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妖魔。”

红夜摇了摇扇子,笑道:“哦……”眼里金光一闪。盛晔和杨炽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寒,回头去看,院中阴影里站着一个骨瘦嶙峋,一身破烂的女人,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半张脸。这不就是出现在我梦里的女人?他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那女人随即浑身一阵抽搐,手脚趴伏在地上,身体肿胀变形,全身黑毛,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怪物。屋内的伯仲和那孩子似乎听到院内动静,盛晔心道不好,却还是被那小孩看见,正要大叫,被身后的伯仲一把捂住嘴拖回屋内,那怪物随即转过身往正殿爬去。杨炽二话不说仗剑刺了过去,却瞬间被弹了回来,好在他身手敏捷,借力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地上。身后红夜笑着说道:“瞧,我早说了,这里有妖魔鬼怪。”

。盛晔翻个白眼给他,只见他嗖一下跃上房顶,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的怪物,结了几个手印,一道金光砸向那怪物。原本还想往正殿里爬的怪物,吃痛冲着红夜发出猛兽般的咆哮声,速度极快的爬上屋顶。这时,红夜又结一印,好似一道金线网落在那怪物身上,把怪物紧紧缠住,越收越紧,那怪物吃痛挣扎的间隙,红夜一脚踢中那怪物,它失重掉了下去。红夜冲着杨炽喝道:“愣着做什么?”

杨炽举剑刺去,一剑刺入怪物身体,那怪物虽痛却还在挣扎,并用嘴巴里锋利的獠牙撕咬缠在身上的绳网,杨炽几个落剑都无法将怪物杀死。红夜大喊:“快砍下它的头。”

杨炽大悟,正要去砍怪物的头,盛晔随即想到什么大喊:“不要……”。“住手”此时伯仲奔至院内,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上咒语贴在那怪物头上,瞬间那怪物就熄火了。红夜一跃而下,正好落在伯仲面前,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摇着说道:“伯仲,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伯仲表情五味杂陈了一阵,抱拳道:“见过师叔,一别二十年,师叔真是风采依旧,声名远播”。被人这么恭维,论谁都适用,可红夜却一脸黑的说道:“好了,我早已开山立派多年,别一口一个师叔的叫了。听着都把我喊老了。”

伯仲笑了笑转脸招呼盛晔过去,然后对红夜说:“这个是金盛国的王爷盛晔,我徒弟。”

随即拍了拍盛晔的肩膀。盛晔心想,这是招呼我拜见长辈呢?人家红夜不都说了,不想被喊老了辈分。不过,这红夜黑发黑眼怎么看最多三十岁的年纪,怎么就成了白发伯仲的师叔?随即一想,这世界都有妖魔这么光怪陆离的事儿,有个年轻看起来比自己小点儿师叔有啥可奇怪的呢?原本一脸黑的红夜,听伯仲这么一说,立刻一扫眼前黑云,拉起他的手,一阵摩挲,笑嘻嘻的说:“哟,我就说嘛,这破庙里怎么会来一个这么俊俏稚嫩的娃儿,一看就出身不凡。原来是你这呆瓜收的徒弟,你和你那不成器的师父真是不一样啊,有眼光,嘿嘿~”。盛晔抽回手,虽然被帅哥抓着手没什么,但被这么妖里妖气的男人抓着,难受。伯仲招呼着说让红夜进屋喝茶一叙,红夜倒也没推脱,伸手又要来拉他手,盛晔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伯仲说道:“师父,织繁不见了。我去找找。”

“我也去。”

杨炽这边收起剑,跟着一起走出院门。院外的轿子还在,轿夫却不在了,地上落着四个红灯笼。之前拿在手里的火把,早在刚才的一番打斗中掉地上熄灭了,盛晔走到轿子旁,拿起一个灯笼,便向小树林里走去。盛晔一边走一边喊着织繁的名字。杨炽也跟着喊了半天也不见回应。一想到院子里的那个怪物就非常担心织繁的安危。两人越走越远,身边的杂草枯树越多,杨炽拔出剑一阵乱砍。越过杂草丛,有一片开阔之地,其中有一棵大树,织繁被树周围的藤蔓牢牢地缠在了树上,她耷拉着头,不知是死是活。盛晔和杨炽赶紧走过去,杨炽砍断藤蔓。他赶紧扶住织繁,杨炽收回剑一把背起织繁,回了土地庙。这时,天空已泛白,竟是快天亮了。回到院内,路过那怪物,虽仍被贴着符纸,却不再是怪物的模样。已然变回了衣衫褴褛的女人。进了屋,盛晔将织繁安置好。那边红夜和伯仲已经开始喝茶了,至于这茶具是怎么来的,不得而知。那红夜一身红色华服和这破庙有些格格不入,见盛晔看他,便笑吟吟的招呼他过来坐下喝茶,盛晔坐下后,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茶水入口唇齿留香,果然是好茶。坐在盛晔对面的红夜抓起他的手给他探脉,盛晔随他。红夜探了一会儿,原本黑色的眼眸金光一显,然后放下他的手,叹息道:“你这毒,需道行千年以上的九尾狐内丹方可解。但据我所知,这世上的千年九尾狐可不多,就算运气好,能碰到九尾狐,要人家自掏内丹救你?别说你师父了,我都不一定是千年九尾狐的对手。”

说完又给自己续上一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再说了,你只有半个月的命,这苍炎国距离此地路迢迢水漫漫,保不齐还没见到九尾狐的影子就毒发了。我说伯仲,你们也别费劲了,就当是出来玩玩,见见世面,玩够了就各回各家吧。或者,来我洛林山住着也行,我有办法为你多续一年的命。怎么样?考虑一下?”

。盛晔这一听也颇多触动,原来能活下来的机会渺茫啊。让他想起了前世的母亲,或许开心过好每一天比躺着等死强。身边的伯仲也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徒弟,我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看着他死,总要尝试一下。”

说完一口喝干了水杯里面的茶,觉得不过瘾,问道:“师叔,有酒吗?”

那红夜嘿嘿一笑,手隔空一晃,桌子上果然出现了酒。我的天,盛晔心里惊叹。红夜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问道:“想学?”

他点头。转脸看向伯仲,见他猛灌了几口,说道:“按你的辈分也算是他师叔祖了,教他几招有何不可。”

这话显然是对红夜说的。盛晔又去看红夜,只见那红夜凭空一变手里多了一本书,丢给他,说道:“自己拿去看吧,你都快要死了,学得再多再好也没用,方才我给你把脉,发现你气海里阻塞,内力无法使出,你就按这本书里方法自行调息,待打开气海后,再练其他,切记不可急功近利,不然会走火入魔。”

盛晔心中大喜,连忙把这奇书收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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