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热闹，她的热闹呢。苏彤披头散发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曹公公正在逗鹦鹉。“疯子，小疯子。”

鹦鹉看到苏彤在架子上一边蹦跳一边喊。“闭嘴，再乱叫就拔掉你的毛，烤你的肉吃。”

苏彤冲着鹦鹉凶巴巴地喊了一声。“苏大夫怎么了？”

曹公公看向苏彤，一脸茫然，“起床气？”

“不是……那个叫月华的暗卫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来？”

苏彤问。曹公公见苏彤凶巴巴的，有点茫然，因为他不知道苏彤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早回来了。”

苏彤……原来她是等了个寂寞。“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昨天晚上长公主的寝宫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苏彤问。“长公主要自杀。”

曹公公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苏彤激动得直跺脚，感觉像是中了六合彩。“那月华为什么不回来报告这个消息。”

“月华很厉害，他没有让长公主自杀成功，最后陛下去了。”

曹公公说，“长公主最后就不能自杀了。”

“我耽误了多少？你看看我耽误了多少，为什么没有人把我叫醒？我想去看戏。”

苏彤气得在地上打转转。她大半夜的进宫是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了在宫里睡一觉，她家里又不是没有床，为什么这些人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她想看个热闹，怎么就这么难？曹公公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苏彤，仿佛就是现在天塌下来，也激不起任何波澜。“给我把月华找过来，让他说说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彤道。曹公公还没见过这么喜欢看热闹的人。“不过月华我可是叫不出来的，得贵妃娘娘才能叫得出来。”

曹公公说。苏彤太想知道昨天晚上所有事情的细节了，所以只好去给老太太撒娇。老太太自然拗不过她，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于是月华再度被叫出来。月华木在那里好长时间一动不动。苏彤则搬了小凳子，双肘托在大腿上，双手托着下巴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于是月华开始了他的表演。“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苏彤看了半晌一脸无语地说，“你看我多认真。”

月华又木在了那里。“你不要为难他了，他是个暗卫，又不会表演。”

贵妃娘娘说。苏彤有种想要咬人的冲动。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李公公的唱和声，“陛下驾到！”

苏彤嗖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比月华的速度还要快。她现在可是重伤在身，不能被陛下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在这里又蹦又跳。那样别人会觉得她欺君，她可从来不欺君。贵妃娘娘并没有起身向皇帝行礼，而是继续磕她的瓜子，看她的画本子。皇帝纠结了一个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加起来也就睡着不到一个时辰。早上上完早朝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来凤仪宫。贵妃娘娘不搭理皇帝，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贵妃娘娘面前转了两圈，坐下又站起来，又转了两圈，然后猫着腰看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心里哼了声，有病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但是她嘴上什么都没说，依然看着自己的画本子。“那个，你在干什么？”

皇帝终于开口了，不过这话也太尴尬了。李公公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去，当什么都没听到。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想道歉还是想和贵妃娘娘重归于好。皇帝自从处罚了长公主之后就像是个闷葫芦，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叹气都没有，就那么沉默着。“陛下眼睛不好使吗？眼睛不好使就找太医看看。”

贵妃娘娘可没好气搭理他，大清早的，谁愿意跟他设扯闲篇。“画本子好看吗？讲的是什么故事？”

皇帝厚着脸皮继续问。“这画本子还能讲什么？讲男人始乱终弃呗。”

贵妃娘娘阴阳怪气地说。皇帝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疼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昨天晚上他是什么话都没说，可是他曾经与贵妃娘娘的那些美好就像是在他眼前重演了一遍似的。他曾经是多么的喜欢洛双双，为了追求洛双双，他干了那些傻事，他曾经许下了多少海誓山盟。洛双双说得对，他是天下最言而无信的君王。之前他不理解贵妃娘娘对他那么残忍无情，冷酷。觉得洛双双是天底下最残忍的女人。可昨天晚上回想起来自己对洛双双做下的那些事情才是最残忍的。是他先违背了诺言，对她残忍，她才回以反击。眼前这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伤害这个女人最深的人。皇帝很内疚，很惭愧，非常痛恨自己。他恨不得用小叉叉不停地扎自己的大腿。“这些画本子都是写这样的故事吗？”

皇帝又问。“也没有，也有一些很多男人伤害了女人，然后女人红杏出墙给男人戴大绿帽子的故事。”

贵妃娘娘挑眉看了一眼皇帝说。皇帝……“昨天晚上朕和坤宁之间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皇帝问。“本宫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你们兄妹感情至深。我知道得太多了，不是会破坏你们兄妹之情吗？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贵妃娘娘索然无味地合上了画本子站了起来。皇帝紧随贵妃娘娘的脚步。“陛下不去处理朝政，跟着本宫做什么？”

贵妃娘娘停住脚步，回头微微仰头看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