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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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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肯大陆在大街上飞驰,很快就进入了远离海岸的偏僻的公路,灯光越来越稀疏,建筑物也变得稀稀落落,公路正穿过一大片黑漆漆的槟榔树林。最初,在冰冷的恐惧中,王兰熙的四肢变得麻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积聚了求生的力量,终于在此刻迸发了。她尖叫着,拼命抓住教授的头发摇晃着,指甲划过教授的脸的时候,在上面刮出两道长长的血痕。教授喊了一声,眼睛不能正视前方,于是不自觉地降低了车速,最终在路边停了下来。他企图挣脱王兰熙的双手,一边用左手在手套箱里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把手枪。王兰熙见状,想抱住他的左臂,无意间却松开了他的头发。教授挣脱了她的双手后,打开了位于右侧的驾驶室车门,冲了出去。他从车前方绕到了王兰熙所在的左侧,一边用手枪指着她,一边打开了车门,示意她下车。王兰熙借着月光和车灯的光,隐隐约约看着他手里的枪,随着体内激素的耗散,歇斯底里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她没有动,而是在想着脱身的方法。右边的车门肯定也是无法从内部打开的,她要想逃离,只能从左边这个车门出去。可是,如果那样做,就要面对那只手枪的枪口。可不可以这样:快速爬到驾驶座位上去,把车直接开走?就在这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一半迸现出来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已经启动了,她抬腿迈向了驾驶室,手已经握住了方向盘。她的身体还算比较轻盈,居然很轻易地做到了。可是,当她踩下加速踏板的时候,车子却纹丝不动。车外的教授轻蔑地笑出了声。他绕到了驾驶室的外面,拉开了车门,用一只手抓住了王兰熙的胳膊,把她拽了出去。“教授,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兰熙说话的时候,能听到自己牙齿咯咯的声音。“我们好好谈谈!”

教授终于说话了。“你想谈什么?”

“我想让你加入我们!”

教授的声音很平静。“你们是什么人?”

“人类拯救组织。”

“我不明白!”

“你迟早会明白的。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组织,它被创世者赋予了非凡的力量,神圣的黛西带领着我们,按照创世者的意愿,在这种力量的支配下,努力把人类从落后中拯救出来,避免走向灭亡。”

“你说的伟大的组织,是不是指的是那些跳舞的火鸡?”

“是的,事实上,我就是一个火鸡,确切地说,我是一个红衣天使,直接对黛西效忠。”

“果然如此。”

尽管还在透出恐惧,但此时王兰熙的声音慢慢变得正常了一些,她的大脑正在飞快的运转着。“王博士,你的研究结论是对的,尤金帕是我们组织的杰出的创造。人类是一个脆弱、落后的物种,为了能够拯救人类、却又不伤害到人类,我们不得已设计出这样一种致病物质。可是,在我们的创世者看来,这是不得已的做法,因为利用致病物质是一种十分落后的手段。创世者来自一个无法想象的超级先进的文明。”

当西蒙教授提起“创世者”三个字的时候,他把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以示虔诚。教授继续说道:“可是你所说的这种致病物质并不会带来任何疾病,它带来的是无尽的智慧,它是真正的基因天使。我们预料到人类会觉察出它的传播,并且出于无知,会拼命地抵抗它,所以我们建立了情报组织,观察人类的各种反应。我们了解到,你所领导的这个研究项目是最领先的,而且,我们注意到你在两年前的一篇论文中提到的一次基因整合试验,小鼠的脑部产生了类似于电鳗体内发电组织的细胞,所以我们就认为,你将是第一个发现我们秘密的人类科学家!但你也是无知的人类的一员。”

“卫生部长也是你们的人?”

王兰熙见教授停顿下来,便想主动了解一些情况。“是的,他是一名黄衣天使,他对我效忠。”

“什么是黄衣天使?”

“只有很少数的红衣天使是直接服从黛西的命令,部长是被我感化后才加入组织的,直接听命于我这样的红衣天使,所以他这种人被我们称为黄衣天使。”

“你所说的‘感化’,其实是通过接种尤金帕而做到的吧?”

“正是的。”

“我很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会一起跳舞?”

“虽然有创世者的点拨,尽管我们已经是人类中最具有智慧的一群人,但我们毕竟还是人类,因此我们的创造仍然是漏洞百出。基因天使、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尤金帕,最初是创世者的杰作,已经在地球的一个角落保存了三千四百年。群舞是一个实验设定,它象征着一种图腾崇拜仪式,这种群舞带来仪式感、更加有感召力。”

“黛西是谁?”

王兰熙两次听到这个名字,便有意问了一句。“她是创世者的第二位人类代表。她可以经常见到创世者,而我们只能经常见到黛西。”

说到这里时,他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沉默,仿佛是永久的沉默。教授把手枪放在了车头盖上,他张开双臂:“你和我一样,是一个优秀人类,我们组织需要你,加入我们吧!”

王兰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然后掉头就跑。没有跑出几步,就听到了身后的一连串枪响、以及枪口闪耀的火光。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下,教授完全是有理由杀人灭口的。教授把她拽回到车前,掐住她的脖子,使劲把她按在车头盖上,接着撩起了她的裙子,他自己同时也把裤子褪到了膝盖下面,露出了下身。王兰熙明白,一旦那个东西进入自己的体内,一旦被那团恶心的粘液玷污了身体,自己就会成为一只火鸡。她拼命地挣扎,但被那只强有力的手使劲按着脖子,动弹不得。而他罪恶的器官已经在她的下身游荡着,想激起她的生理反应。就在这危急的关头,公路拐弯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两束车灯。那辆汽车移动的速度飞快,转眼就驶到了跟前,并且把车灯对准了教授和王兰熙。李知秋和尼克犹如神兵天降。他们跳出车子,试图从两个方向向教授逼近。教授连忙提起裤子,伸手摸到了手枪,交替地朝向这两个不速之客。王兰熙见状,趁机逃脱了教授的束缚,躲在了车身的后面。西蒙教授手中的武器是一把捷克式CZ-175电磁动能手枪,它配置了“基克洛普斯”闪瞄系统,射手只要把手枪大致指向目标、扣下扳机、并轻微晃动枪口,手枪就会在目标和弹道重合的瞬间自动击发。它能在1.5秒内倾泻15发子弹,倘若没有意外的话,必然会置对方与死地!换句话说,有了它,即使是枪法很差的人也能够进行高精度射击。此外,它可以根据风偏、空气密度等引起的误差进行自动弹道纠正,可以做到接近100%的命中率。但是,这种枪还有一个“聪明”的设计,就是它的扳机有两个“挡位”,当持枪者想使用自动击发功能时,只需要对着目标轻轻扣下扳机即可,当他不想自动击发时——例如,他想对空鸣枪示警的时候,他只需要把扳机扣得更深一些就可以击发,而不必对着任何目标。这种局面下,教授的唯一选择是射杀所有的人。可是,就在他对着李知秋的方向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个东西突然撞在了他的一只眼睛上。尖锐的异物划过他的角膜,一股酸痛的感觉刺激得他闭上了双眼,同时,手中的枪也响了,瞬间便打出了一串子弹。这个东西便是李知秋的蜻蜓无人机。就是这个忠实的盯梢者给李知秋提供了教授和王兰熙的行踪,并目睹了教授企图不轨的全过程。这个小玩意有个讨人厌的“面部锁定功能“,它能像一只飞虫一样,紧紧地盯紧人的面部,无论目标怎样躲避,它都会死死地盯在眼前。一般情况下,如果拍摄者把距离设定在一米以外的距离的话,可以保证能随时拍摄到对象的正面,而位于这个距离的时候,被拍摄者是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的,但此时,李知秋急中生智,把距离设定为零,它自然就直奔教授的眼睛而去了。教授挥手把蜻蜓无人机挡开,看到对面的两个人都躲在了汽车的后面。他知道自己没有击中目标,但不想继续和这两个陌生人恋战,于是他迅速地转向了王兰熙,对着她举起了手枪。既然不能感召她,为大义而舍小爱,他决定对她执行清除。但是在他举起手枪后才发现,枪管外面的套筒已经卡在了枪身的后方。这是一种“空仓挂机”状态,表明这把手枪已经打光了弹夹中的所有子弹。教授连忙打开车门,从手套箱里再摸出一个备用弹夹。这时李知秋已经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他抓住了教授的后脖领子,奋力把他扯了出来。教授用空枪砸向他的头部,李知秋想躲开,但枪柄还是从他的额角划过。此刻的李知秋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疼痛。他没有学过拳击、格斗,而且自从升入初中后就再也没打过架。但是,他看过很多的有格斗情节的影视剧,在他的脑海中,多多少少还是对格斗有一些感性认识的。没等教授再次试图用枪柄打他,他的右拳早已挥了出去。他设想能够击中对方的左侧的下颌骨,如果足够准确、足够有力量,可以把教授击昏过去。但可惜拳击这种技艺需要平时的大量练习,他的拳头歪打正着地打在了教授的鼻子上。李知秋的一套王八拳起到了作用,教授抬起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就在这闪电般的瞬间,尼克也赶过来了,他把两只手握在一起,从上而下猛砸教授的手臂,企图把他的枪打掉。但是,他的双拳只是落在了教授的肩膀上。正在这时,教授已经重新更换了弹夹,他猛地拉了一下套筒,把子弹上了膛,同时向旁边跨出一步,并把手枪重新对准了两个人。这时李知秋和尼克都愣住了。就在教授的手指扣向扳机的一刹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远处飞了过来,恰好击中了教授的二头肌,他“啊”了一声,手枪掉落在地上。李知秋愣了一下,连忙抢上前,拾起了手枪。教授见状连滚带爬地逃进了树林。尼克抢过枪跟了上去,但在茂密的树林中,他很快就失去了目标。这时,他突然听到王兰熙在身后不远处发出了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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