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跑了,连跟席月清说一声都没。看着自己原来的助理听到秦枭的吩咐,说办就办,半点迟疑都没有,席月清心里难免不是滋味。眼里糅杂些许幽怨地睨向床边的男人,“我的助理,为什么那么听你的?”
“你是不是给她什么好处了?”
明明之前秦枭一声不吭地消失时,周蓝还一个劲地吐槽怨怼来着。现在倒好,她的助理都快成秦枭的半个助理了。秦枭不以为意地挑眉,“你的助理,你问我?”
“她去办的事情都是与你有关的,不算是听我吩咐。”
说着,深邃幽暗的眸子掠过一瞬的深意,“你这个助理对你是真不错。”
闻言,席月清露出骄傲得意的神色,嘴角上扬,“当然,她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是跟着我,这么多年的并肩作战可不是假的。”
这段时间离开九州集团后,她跟周蓝的相处模式其实是有所改变的。大多数时候去周蓝的改变推着她。她默默沉吟,回神时看到秦枭正盯着自己瞧,她当即双手遮脸,“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
秦枭若无其事地收起目光,语气淡然如常。可他越是这样若无其事,就越是显得席月清情绪显露于表。她暗暗懊恼自责,明明自己并非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怎么每次都在秦枭面前忘了掩饰,轻易地就让他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出院后,席月清原本想先去看看王家成的状况,却被秦枭半强行半哄劝着带回了别墅。“带着伤去看一个绑架自己的犯人,你怎么想的?”
被瞪了一路,秦枭哭笑不得地问道。“他要杀你,你难道还想谅解他?”
席月清被问得语滞,撇撇唇,“那不能,我不圣母,谅解是上帝的事,与我无关。”
“他是能够举证席婧霏剽窃的重要证人,我不想就这样前功尽弃。”
闻言,秦枭眼里闪了闪,“那就再等等。”
“两天后,我带你去。”
两日后,王家成被移送看守所。就在移送期间,医院传来王奶奶不治身亡的消息。周蓝调查通讯记录的结果几乎和这两条消息同时发来,接连三个根本不算好的消息让席月清接受无能。收到这些消息时,席月清正坐在前往看守所的车里。“现在他奶奶死了,他一定会怀疑到你身上。”
秦枭施施然开口,沉着平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他的想法。席月清再次点开周蓝发来的照片,上面是王家成的通讯记录。而这通讯记录却是一片空白,尤其是最后一通电话记录被删得毫无痕迹,就连运营商都没办法恢复的程度。“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自言自语般地呢喃。坐她身边的秦枭斜睨而来,幽沉的眼划过一瞬戾色。那个人的能耐,又岂止于此。看守所大门外面,秦枭安排的律师已经到了。席月清诧异,“你找律师做什么?我可不打算帮王家成做任何谅解辩护。”
“不是为了他。”
秦枭淡淡地扫她一眼,见她还是那副懵懵的表情,不由地失笑,伸手在她眉心上轻轻地弹了弹,“不是想让他举证席婧霏么?”
“现在他唯一的亲人去世,还有什么能劝他举证的?”
“律师会带着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进去跟他谈,只要他相信你没有在医院动过任何手脚,他自然就会怀疑到另一个人身上。”
指腹熨帖在滑腻微凉的眉间肌肤上片刻,在席月清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然收回手。眼看着女人一双眼眸逐渐清明,露出让他熟悉的精明,秦枭不着痕迹地嘴角微扬,无声地念了句:“聪明姑娘。”
席月清回神,恰好看到他嘴巴在动,却没听见他的声音,不禁纳闷:“你刚说什么?”
“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秦枭闻言,眉尾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你幻觉了。”
席月清:“……”因看守所的规定,只有席月清跟律师一同进去,秦枭则留在车里。进去看到身形憔悴、面如死灰的王家成,席月清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尤其是王家成看见自己时,眼里充满了滔滔恨意。果然如秦枭所料,王家成第一反应就是认定她下手杀了王奶奶。“你奶奶的事情我听说了,请节哀。”
席月清冷下脸,平淡冷静的语气不带一丝个人情绪。王家成一听,愤怒得浑身发颤。他红着眼死瞪过去,咬牙切齿地低喊:“是你!是你杀了我奶奶!席月清,你不得好死!”
闻言,席月清不怒反笑,清清冷冷的眉眼间染上一层冰霜,“我当时在医院,还没进到病房就被你弄晕绑走了,我来得及下手?”
“就算不是你亲自动手,也是你让人……”“你有没有脑子的?”
她毫不客气地打断王家成的话,冷嗤着:“我的手机被你收走了,当时病房里还有护工,我一不能联系人下达命令,二当着护工的面,就算我助理赶到又怎么下手?”
就在她说话期间,身边的律师翻开公文包,拿出了能证明席月清根本动不了手的证据。以及,一段当天王家成接到电话时的病房监控记录。王家成原本恨毒了席月清的眼神,在这些证据面前,渐渐地从惊愕、恍悟、悔恨等复杂多层的情绪不断交织,最终落入沉默。他双手握拳,低下头静默良久。席月清没再开口,静待他自己主动。片刻后,王家成双眼通红、神色怅然地抬起头,“我现在自首举报,还有用吗?”
席月清环胸往后倚靠,朝律师递去一个眼神。“当然。”
律师立马意会,收拾桌上的证据,正义凛然地分析了一通戴罪立功的好处。王家成听后连连点头,无比坚定地说:“我要举报席婧霏,除了产品配方的事,还有后来的这一切,都是她让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