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美人在怀,你真的就没有半点动心?”
走出办公大楼,席月清故意提及自己在门外看到的那一幕,语气中不似平日里的淡然,反而多了些许在意。秦枭眸子微凛,“你希望?”
嗓音低哑,像是含有某种不知名的克制。席月清闻言撇开脸,“秦总要想使美男计帮我对付席婧霏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话音刚落,男人的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去。四目相对,丝丝电流在心间乱窜。“可惜了,我本人有意见。”
见她脸颊红云两朵,秦枭松开手,薄唇微开微阖。听到他的话,席月清说不清哪里来的高兴,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勾起一抹弧度。“席婧霏突然让你过来找她,是因为你投资他们的那个项目出了什么问题吗?”
回过神时,秦枭已经坐上车。她加快步子跟上,没有任何避讳地问道。“不清楚。”
秦枭利落回答,斜眼余光发现她因思考而呆呆的,安全带都没系上,便直接倾身替她扯过安全带。然而,他忽然的倾身吓了席月清一跳,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数倍,心间宛如小鹿乱撞般地突突狂跳。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秦枭要亲自己。但仅仅一秒,耳边“咔哒”卡扣扣上的声音提醒她,秦枭只是在帮她系安全带而已。眼看秦枭像个没事人一样地退回原位,席月清懊恼地抿抿唇。她好歹也是跟沈翊交往过两年的,怎么还那么轻易地被秦枭所撩动?好在秦枭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神色寻常地驱车驶出大路。过了会儿,他才施施然开口:“席月清有意要把何国栋踢出九州集团的董事会。”
“踢……”席月清一怔,“她凭什么踢?何国栋在九州集团董事会这么多年,是集团的元老级人物,她现在手里连百分之一的股权都没有,她……”话没说完,未经大脑的论述戛然而止了。当年席振海与苏澜离婚,虽然没有把九州集团的股权分给当时我还未成年的席婧霏,但却是给了苏澜的。要想罢免何国栋在九州集团的职位,并将他完全从董事会踢出,除了股权以外,便是联合董事会的其他人一起,就像当初何国栋跟苏澜对付她时的手段一样。而踢出董事会却不同,必须是犯下重大过错,给九州集团带来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才有可能。难不成合作项目就是席婧霏给何国栋挖的坑?可何静分明说这个项目是何国栋提出来的,席婧霏即便要挖坑给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地知道何国栋会有这么一个项目吧?无数个问号在脑袋里接连冒出,席月清想得头疼都没能想明白整件事情的问题所在。“那她找你来,是要你配合她?”
她压下那剪不乱理还乱的纷杂思绪,再次问道。秦枭借着余光斜了她一眼,“算是吧。”
“她希望在这件事情上,繁城金融能给她助力。”
“什么样的助力?”
席月清好奇,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办公室里的那一幕。黛眉微拧,她神情古怪地看向秦枭,“该不会让你跟她联姻吧?”
秦枭这时收起目光,保持沉默未语。席月清:“……”居然还真是。她眼角不知觉地跳了两下,“那你答应了?”
“因为你答应了,所以她才对你上手的,对吧?”
她的随意揣测惹来一记裹挟冰霜冷意的眼神,秦枭凉薄反问:“你想二女共侍一夫?”
席月清:“?!”
她错愕住,有些僵硬地扭过头,舌尖在唇齿间游走几圈,好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轻轻咬唇,刻意佯装轻松不在意的态度,清了清喉咙,开玩笑似地说:“时代不允许。”
“嗯。”
秦枭低应一声,两片削薄的唇轻轻抿着,俊脸上神情沉着而毫无波澜,长睫毛垂下遮住的狭眸内淡漠如墨,满盛让人看不透的深意。车内恢复静默,唯独席月清的心还乱着。她偏头,神情不定地看向车窗外迅速向后疾驰消失的街景,渐渐地,脸上那抹羞赧淡下去,恢复了寻常的清冷与淡然。冬天的夜幕拉开得早,虽然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但天边已经挂上一轮弯弯皎月。“对了,你刚开始带我去金融大厦,除了你助理发来的事情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席月清整理完纷繁杂乱的心绪,恢复平静后开口。路边华灯初上,亮起一道道亮黄的路灯,每过一道灯柱子,就有一道光束倏然落在秦枭侧脸上,又迅速地消失。“胡院士从首京过来了,想见你。”
沉而哑的嗓音似是夹带一股重力,往下压了压。席月清让自己忽略掉他似是忽然低沉下来的情绪,颇为讶然地小口微张,“胡院士要见我?为什么?”
“你参赛的那个作品,胡院士带回研究所去深入研究后,研究所的人都很感兴趣,他大概是希望你能跟他们一起,继续这个项目的研究。”
“他来得低调,原本是打算让你跟他在繁城金融会面的。”
秦枭缓缓说道,朝席月清看了一眼,恰好遇上红灯踩下刹车,便稍稍侧过身,“我让助理安排他到酒店住下了,你考虑考虑,不愿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去回绝。”
“假若你有意要加入,我再让人另外安排你们会面的时间。”
席月清沉吟了会儿,“我……”“不急,胡院士会在安市待至少一周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秦枭看出她的迟疑,施施然提道。自己的研发项目能得到业界权威的赏识跟认可,席月清自是欣喜不已。如果是从前,她大概是会欣然前往的。但现在,九州集团前程未卜,父亲昏迷在那家疗养院里,她根本不可能离开安市。是以,她拒绝了秦枭让她再考虑的提议,“你代我向胡院士说一声抱歉吧。”
对于她的回应,秦枭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薄唇抿了抿,“过两天再说。”
席月清倒是感到不解,她都已经明确拒绝了,为什么还要再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