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她……死了?”
山本一雄懵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由于过度思念爱妻,内心百感交集,他眼眶发红,身躯都止不住颤抖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她却已经走了?”
“走后一个多月,尸体才被人发现?”
“啊~”强烈的自责、愧疚,让山本一雄抓狂,双手抱头,神态疯癫,仰天大吼一声。叶正龙问道:“山本先生,您没事吧?”
“滚开!!!”
叶正龙:“……”秦无道:“你可知,她为何膝下无儿无女?”
山本一雄猛地抬头:“为什么?”
秦无道:“她放不下你,所以从未改嫁。”
“而且,你来到华夏领土,为东瀛国效力,加入战争后不久,她被抓去做了军妓……”“直至东瀛国战败,她才被遣送回国。”
“可这却成了她一生的污点。”
“呃~呵哈~呵哈~”山本一雄痛彻心扉,脸上满是苦涩的笑意。笑到最后,他双拳下意识捏紧,略显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鲜血淋漓,直往下淌。见山本一雄如此,其他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站在山本一雄的立场来讲,也算为自己的国家做了不少贡献,可到头来得到什么?漂洋过海,在前线冲锋。结果后院起火,妻子被抓去做了军妓。他们这个国家,简直丧尽天良,道德沦丧,泯灭人性,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秦无道饶有深意地问:“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光荣,很了不起吗?”
“呵呵~”山本一雄神态越发癫狂,活像个疯子。他表面如此,内心却自责、愧疚、痛苦、愤恨,种种情绪把他折磨得想死。“噗通~”他双膝跪地,脑袋低垂。朝着故乡的方向,拜了三拜:“惠子已经死了,他是被我们自己人害死的。”
“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愧对她……”“啊~”山本一雄低吼一声,抄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截尖锐的铁器,死死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叶正龙大吃一惊:“山本先生,不要……”“惠子,我见你来了。”
“等我……”“哧~”铁器深深刺穿咽喉,鲜血飙洒。虽说铜皮铁骨,但咽喉却是要害,山本一雄面目狰狞,应声倒地,厚重的眼皮渐渐合拢。“这老头……死了?”
“残害了我们那么多同胞,他死有余辜。”
“这是被秦先生几句话给说得自杀了呀?”
“秦先生真乃神人也,杀人都不用动手。”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同仇敌忾。有一个来自武道协会的成员,忍不住问秦无道:“师傅,您刚说得都是真的吗?”
其中有个叫黄腾的青年,上次参加古董拍卖会,被秦无道所救,也因此得知秦无道活了很久。但他深知,“活了很久”是秦无道的个人隐私,绝对不可透露出去,于是便道。“废话。”
“秦先生见多识广,还有什么不知道?”
“哪怕从万有引力,谈到相对论,再谈到量子力学,人家也能跟你谈个三天三夜。”
“哈哈~”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于秦无道这个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秦无道却古怪一笑:“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我不过是用他的执念来对付他而已。”
“好了,看看这锁链下有什么吧。”
一时间。众人重新看向古井中那三条锁链。山本一雄被秦无道给说死了,没了这座靠山,叶正龙傻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也没人搭理他。纯粹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垂落至古井中的那三条锁链,终于被一点点拉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晶莹剔透,四四方方,好像是口水晶棺。”
众人疑惑不解,将这东西挪出井口,小心摆放在平地上,而后站在旁边围观。“看这样子,还真像一口水晶棺啊。”
“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要不打开看看?”
众人商量了一会,随后看向叶正龙:“来,这是你家的东西,你自己来打开。”
“这……好吧。”
走也走不掉,又反抗不了,叶正龙无奈之下,只好从旁边捡起一根生锈的撬棍。“咔~”他双手握紧撬棍,抵在水晶棺的缝隙之间,随后用力一掰,水晶棺直接被撬开。见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众人重新围了上来。可一看才郝然发现,在这口水晶棺中,竟盛满了很粘稠,呈胶状的古铜色液体。“这是什么?”
“这不会就是炼制铜甲尸的原料吧?”
“极有可能。”
“哗~”突然,古铜色的液体翻涌起来。一道人影,从水晶棺中坐起,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用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我还……活着?!”
穴洞内一片死寂,每个人都跟欣赏猴子似的,打量着这个从棺中坐起的人。“这是……叶春秋?”
“叶家上一任掌舵人?果然是他。”
“这老东西还真没死?”
叶春秋抹去脸上和头上的古铜色液体,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狂喜地问道。“我已经重获新生,是不是?”
“你们都是我叶家的人?都是来迎接我的?”
“山本先生他人呢?我可得好好感谢他。”
“若不是有他那炼制铜甲尸的完美方案,我叶春秋这条老命,怕是早已经交代了。”
“嗯?山本先生,您怎么躺在地上?”
叶春秋自言自语,当发现山本一雄时,激动得就要起身跨出水晶棺去道谢一番。然而?才刚站起,他下半身凉飕飕的。这便赶紧用手捂着,老老实实坐回了棺中。原来叶春秋是一丝不挂,泡在这种古铜色的液体中,且足足泡了三个多月。“爸?”
叶正龙走过来,脱下所穿的西装,披在老父亲身上,真是既欢喜,又担忧。通过炼制铜甲尸的方法,老父亲醒了过来。可偏偏秦无道就在这里,出于往日的仇恨,不得扒了老父亲的乌龟王八壳?“阿龙,你来的正好,快扶我起来。”
将衣服穿在身上,叶春秋在儿子叶正龙的搀扶下,终于是迈出了这口水晶棺。如今的他,皮肤也呈现出些许古铜色。看那精气神,还真跟重获新生一般。这让叶春秋激动不已:“阿龙,我们快些回家,然后大摆宴席,庆祝三天三夜。”
叶正龙很为难,也很纠结:“爸,您别急着大摆宴席,还是先跪下来再说吧。”
叶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