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果然都罢手而止。她怀抱着婴孩移步上前。那是她的丈夫,她不能不救,而大义帮又是她爹南宫英一手所创,她也不能不救。无论乌鹤是不是蒙古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他的丈夫。她怀中的婴孩的父亲。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阻止。如果早些阻止还怎么会死那么的多人?她不知道自己方才想些什么,去作什么了?乌鹤低着头,近似于梦中呓语一般:“我是汉人,不是蒙古鞑子,我是汉人,不是蒙古鞑子。”
雪琴哭泣道:“夫君!”
乌鹤看也不曾看她一眼:“你是谁?”
雪琴道:“我是你的夫人啊。”
也许是太饿了,也许是方才的打斗声再加上雪琴的大喝之声……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怀中的婴孩醒了,不断的啼哭。乌鹤道:“是什么在哭?”
雪琴道:“是我们的孩子。”
乌鹤讷讷道:“我们的孩子?”
雪琴想用“父子之情”来打动他,打动他那颗不断的杀人中已然硬化了的心,噙泪笑道:“你看你们的孩子多可爱,再过几时,他就有一岁了,也许他那时可以叫你一声‘爹’,你欢喜吗?”
雪琴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让他想起了神秘人的话,那年他也是一岁。却没有父母,被一个用计长远的人,在一个夜里将他放在了一对渔人夫妇的窗前。那段身世改变了他的一生,造就了他英雄的一面,也伏下了他今日的下场。他有些恨,雪琴的话刺激了他的恨。”
汉人?我是蒙古鞑子,我不是,我是,我是不是?“雪琴看他神态渐趋平和,还只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却见他突然又是这样,不禁有些失措,脚下连退数步:”夫君!“婴孩的啼哭之声让他想起了太多太多的旧事,那些都是他不愿去想的,他拼了命的不去想,可那啼哭之声却要他无法不去想。他脑中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在他一岁那年,有人在一个夜里,将他放在了一对渔人夫妇的窗前。”
乌鹤大叫道:“叫他不要再哭了!”
雪琴也想,也用尽了方法去哄,甚至是去求怀中的婴孩不要啼哭了。可她失败了,啼哭之声还是不止。乌鹤疯叫道:“我杀了你。”
一掌推出。他是婴孩的父亲,虎毒不食子,他可以去杀任何人,也不会去杀自己的孩子。正因为谁也没有想到,雪琴也没有想到,待到想到,知道去躲避时却是迟了。乌鹤的手掌已然拍在了婴孩身上。七尺高的汉子也挨不起这一掌,更休说那全力的一掌是拍在了只有几月大的孩子身上。不消多说,那孩子死了!所有的人对这样的变化心中一愕。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真切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