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吐字清晰,气势宏大,别说是当个大官儿,就是当个皇帝的派头也使得。蒋七七转头,看清老头花白的胡子,蹙眉。长孙惑?“哼。”
老者扫她一眼,义正言辞道:“宝坤殿乃大夏国母的寝宫,岂容你这等下作妇人沾污,还不快滚出去。”
蒋七七目光一闪,手指瞬间温热,几欲一步蹿上,拧下他的脑袋。北阳王冷淡一笑,“长孙大人,做人要积口德。若我家七儿称得上下作,令嫒长孙嫣尔岂非要称下流?”
“北阳王!”
长孙惑大步起身,白胖的手指直指北阳王邪魅的脸,“温柔是你未过门的正妃,你们的婚约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你休想血口喷人,污蔑好人。”
蒋七七目光一闪,佯装胆怯地仰头:“殿下,此人是谁?怎有如此凶煞龙气,难道是皇……皇上?”
长孙惑一怔,冷笑道:“下贱妇人,你也配知晓老夫是谁!”
他冷冷一挥袖子,呵斥道:“北阳王,等温柔来了,老夫再与你理论。”
一语毕,他先大马金刀的落座,丝毫不惧北阳王的邪佞之威。北阳王不理会长孙惑,反而安慰蒋七七道:“别怕,他就是皇上,也是要讲理的。”
蒋七七缩在软椅中,怯怯地点点头。宝坤殿中一时冷清无声,北阳王站在蒋七七身后,胳膊搭在椅背上,一副惬意姿态。只怪他生得太美,不管是什么姿势大约都是很美的,旁人竟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但这宫里的奴婢可就错了,立时有醒过神的宫婢抬上来软椅给他安座,生怕怠慢了他。他倒也和气,坐下了。众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长孙嫣尔来到。长孙惑倏地起身,望向门口:“怎么温柔还没来,此去仰夕宫不远,难道北阳王你伤了老夫的宝贝女儿?”
一个太师和一个王爷对峙,王爷竟处于下风,众人再看长孙惑,一时目光闪烁,不知想到了什么。蒋七七扫过长孙惑震怒的脸,直觉这人吃不到什么好果子。果然,宝坤殿门口跑来一个青衣内监,担忧道:“启禀皇后娘娘,长孙小姐被王爷锁在仰夕宫,不准放出。”
皇后还没开口,长孙惑登时暴怒,“什么,温柔又不曾犯错,何来锁住一说?”
他急切转头瞪着北阳王,简直想要拼上老命。北阳王云淡风轻,“长孙大人既说要等,本王当然只有跟你一起等了。”
话中之意,显然是因为长孙惑不曾提出放人的要求,他自然也不用下令放人。长孙惑气急败坏,“你别欺人太甚!大夏朝堂人人都畏惧你,老夫可不畏惧,只要有老夫在一日,你就别想越过太子殿下去!”
自己得罪人,偏还要找个垫背的。太子无言坐在皇后下首,歉意地看看北阳王,含笑不语。太子妃更甚,安然地缩着脑袋,好似生怕得罪了北阳王。众人一唱一和,愈发显得北阳王霸道邪佞,茕茕孑立。北阳王冷淡一笑,“放人吧。”
他挥一挥手,站在殿门口等候吩咐的秋水匆匆下了台阶,出了大门。又等了一炷香,长孙嫣尔终于姗姗来迟。然而,跟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轩辕止。长孙嫣尔是大夏贵女,轩辕止是亡国小贼,此刻一同出现,引得众人窥探不已。尤其那轩辕止光着身子,浑身是伤,愈发显出些不同寻常。仰夕宫的消息,从来都瞒的很好,即使都生活在皇宫里,众人对北阳王的事情还是不太了解。此时此刻,长孙惑乍然见到春霜扶着长孙嫣尔,再看侍卫架着轩辕止,登时大怒,“放肆,还不快将那毛贼丢出宝坤殿,怎容他玷污温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