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秋仰起头,“长孙小姐一听闻太子殿下病重,就立刻进宫侍疾,并未禁足。”
北阳王不知蒋七七的意思,转头,“七儿想说什么?”
蒋七七微微一笑,“今日晨间,我亲眼看见长孙嫣尔拿她头顶上的簪花,刺伤了太子的手指尖。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而且太子似乎也没什么大碍,所以并未伸张开来。”
北阳王,“簪花?”
蒋七七点点头。太子病重,下毒事件又牵涉长孙嫣尔,皇宫立时戒备起来。北阳王想走走不掉,带着蒋七七往东宫去。一路去,整个皇宫肃穆万分。虽是夜半三更,却仍有许多宫娥悄然走动,大约是各宫的主人们都在关注事态的发展。画秋原本是去抓捕蒋七七的,指望着北阳王能看在事情牵涉蒋七七的份上,出手搭救太子。谁知道,被蒋七七一语道出玄机,才知太子病危之事另有隐情。皇后坐在太子床榻之前,一双眼睛乌青。她上了年纪熬不得夜,熬夜起来就十分憔悴。北阳王与蒋七七走进去,她脸色铁青,不咸不淡道:“七王真是有心,你太子兄长病危,你不顾前嫌赶来搭救。本宫很感谢你。”
皇后不得宠,太子不得宠,北阳王却是被武威大帝宠上天的人。二人话不投机,又互不管辖,气氛自然是有些怪异。蒋七七扫视一圈,见得几位平时站在太子阵营中的大臣唉声叹气,又看见几个小皇子默默坐在宫殿那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大皇子们,是一个没见着。甚至武威大帝,也没看见踪影。蒋七七直觉太子病危,整个大夏国都在暗潮汹涌。皇后发话,“蒋小姐。”
她语气格外冷漠,透出身为皇后独特的尊严,“你说温柔毒害了太子殿下,你可有证据?今日晨间太子与你争执,午间便开始发病。到现在昏迷不醒,再未接触过任何人……”她黯然一顿,昂首挺胸道:“本宫以为,与其说是温柔毒害太子,不如说是你嫉恨太子和温柔瞧不起你,所以藏毒害人来得更合理吧。”
皇后自然是相信亲侄女的,蒋七七也不争辩,只笑道:“芙蓉园里的池塘中,还沉着长孙嫣尔的簪花,皇后若是怀疑,怎么不派人去捞上来看个清楚。到时候,岂非真相大白?”
皇后冷笑一声,“大理寺少卿曾友善大人已经派侍卫捞上来了,你不必嘴硬,等太医亲自看过之后,看你还如何辩驳!”
到底,太子不是皇后的亲儿子,面对生死攸关之时,她还能保持暂时的镇静。这份镇静,于此刻而言就显得格外威严。外间很快送来簪花,蒋七七看清簪花的式样,确认是长孙嫣尔常常戴在头上那一朵。太医们不敢再等,匆匆跑上去拿起簪花细看。细看之下,并不能看出任何。它就是一支普通的簪花而已,虽然矜贵,委实不曾有藏毒的机关。簪花雪白,也看不见中毒发黑的迹象。长孙嫣尔的嫌疑是要排除,太医们低声议论,都不敢拿主意。说实话,众人得知了蒋七七所言,也不过是拿着簪花走个过场。谁都知道长孙嫣尔是太子表妹,明日就要做北阳王妃。她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端端去藏毒谋害太子?别说他们不信,就是这皇宫里的内监宫娥们,也没有一个信的。众人进退为难,有人举起簪花就要禀报。北阳王瞧见,走上前去。太医们见状,慌忙将簪花送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