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一笑,“母后想要解药,何须大动肝火?其实救治太子很简单,只是儿臣的要求,您不会不明白吧。”
蒋七七转头看着北阳王,不懂他这份笃定和坦然来自哪里。皇后冷沉着脸,一瞬不瞬地瞧着北阳王,足足看了一分钟,这才开口,“七王,你若能救活太子,本宫就允你的愿望。”
北阳王哈哈一笑,缓缓站在蒋七七身旁,“不知道,母后可知晓儿臣的愿望是什么?”
皇后退后一步,隐忍下满腔怒火,一字一顿,“拒婚温柔,迎娶蒋七七为妃。”
北阳王颔首:“很好。”
条件谈好,北阳王甚至并不让蒋七七陪同,而是独自带着春霜赶去东宫。长孙嫣尔就在东宫治毒,他此去也是先救治长孙嫣尔。太子性命矜贵,要等长孙嫣尔治好毒症,才会给太子用药。巳时,东宫。说好的十二个时辰,太子所剩不多,皇后焦急地站在东宫偏殿大门外,沉声道:“七王,你一定要治好温柔和太子。”
北阳王冷漠地扫她一眼,“父皇不允儿臣拒婚,母后您应该很清楚吧。若是治好了太子,儿臣是一定不会再娶长孙嫣尔了。”
他冷淡回头,不再多说废话,一伸手推开了殿门。殿门开,软椅床榻干净整洁,偌大宫殿中并无一个宫娥,只有长孙嫣尔的贴身丫鬟品兰守在病榻前。品兰见北阳王入内,匆匆起身哭泣,“王爷……求求您救救小姐,小姐快不行了。”
北阳王已记不清楚长孙嫣尔身畔究竟有多少个品兰,但这些品兰无一例外都有点神似兰暮容。他挥手,“出去。”
品兰一怔,瞧一眼背着药箱的春霜,终是哭哭啼啼出了偏殿,掩上了房门。北阳王扫一眼朝里而卧的长孙嫣尔,低声道:“春霜,拿药引来。”
春霜搁下药箱,取出一包干燥的药粉,“这是昨夜新制出来的曜桑花粉,另外留有一包给太子。”
北阳王点点头,伸手接过药粉,随手丢弃在桌边的垃圾桶中。春霜一怔,不解,“主人何故将药粉丢弃?”
北阳王面色冷淡,“因为,心药还需心药医。”
话音落,床榻上昏昏欲睡的长孙嫣尔,忽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北阳王云淡风轻,春霜已变了脸色。长孙嫣尔目光一闪,娇声道:“七哥,温柔想单独跟你说话。”
她依旧娇憨可人,好似中毒之症从未发生过。春霜不傻,立时看出端倪,不等北阳王出声,已躬身退了出去,“属下就守在外间,主人尽可以和长孙小姐说话。”
殿门再次紧闭,偏殿中,便只剩下二个人。北阳王冷冷转身,随意落座在实木软椅上,“说罢,你想做什么?”
长孙嫣尔一愣,娇柔道:“七哥……你竟然知道。”
她等了半晌,北阳王也不曾开口,不由得迟疑,“其实这次太子哥哥中毒,是温柔故意的。”
不等北阳王回话,她忙认真道:“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弱冠了。一旦弱冠,想不去封地也不行。而……”她幽幽一顿,拥着柔软的被子,哀哀一叹,“自打夫人从月畔轩出来,皇上日日站在月畔轩外头翘首期盼,龙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你弱冠之后去了封地,太子兄长说不定……说不定就会坐牢了储君位置了。”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北阳王目光一闪,“你没失忆?”
长孙嫣尔一笑,“温柔如何能失忆?只不过是无颜见人,所以才假装失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