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城一片灯火辉煌，门外站着穿着妖艳的女子，搔首弄姿，不停地招揽着路人，四方的三层楼房，热闹非凡，全然不受战火的影响，老鸨使出浑身的解数，忙碌着招呼客人，房间里不时传来吆三喝四的斗酒声还有那咿呀作唱的小曲也不绝于耳。“给我挨个房间搜！”

突然，冲进来一队军人，说话的是队长眉疤子，其实眉疤子也经常来，对这里的情况很是熟悉，怎奈上级下令，只得例行公务。“吆，大爷，今个这是干嘛呢，我可是给您留有新的，大爷您不尝尝鲜儿啊？”

眉疤子一听，没了面子，就一把推开了老鸨，骂道：“哪来得他妈的废话，给老子滚开。”

“呀嗨，今个给老娘我玩横的啊，咱打开窗子说亮话，你也不是一两次到着玩的，这儿的情况，你可都知道，这是谁开的，你心里也清楚，我可给你说好了，团长，市长我可见的多了，你算个臭虫，别抓不到狐狸惹得一身骚，不识抬举！”

老鸨叉着腰，手指着眉疤子大声骂道。眉疤子当着弟兄们的面，哪里听得这些话，气上头来，一个嘴巴抽得老鸨转了向，张新革喊道：“楼上房间挨个查。”

弟兄们一哄而上，冲进了楼上的房间，老鸨从地上爬起来，朝手下小厮喊道：“快去报告会长！”

小厮跑着出了门。几个房间里，米红的灯光下，一股股呛鼻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床榻上躺着一个个烟鬼，在女子的拥抱下正享受着烟土的快乐，突然“咣当”一声，几个人破门而入，一杆杆枪，一双双眼睛，一声声呵斥彻底打断了他们美好的幻想，一个个吓得滚下了床，哆哆嗦嗦，惊恐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幕，身边的女子也吓得抱着蹲在了墙角。“报告！这儿发现一个仓库，里面好多大烟。”

一个队员向报告。“查扣起来！把这些人都带下去。”

张新革命令道。眉疤子站在楼道里大声喊道：“把人都带到楼下集合！”

突然从外边冲进来一批警察，带头的大声呵斥道：“我看谁敢在我地盘上抓人，都给我闪开！”

眉疤子一看是警察局的人，个个手持警棍，分列两旁，让出一条路来，中间走出来一个人，此人正是警察局长杜少春。“你们是哪部分的，谁让你们在此抓人？”

杜少春扯着傲慢的腔口。眉疤子说道：“是杜局长啊，你不认识我吗，侦察队的，今天，我们奉命查办烟土。”

“呵呵，侦察队，这里也属于你们管辖？我看队长也是糊涂了吧！”

杜少春冷笑道，眉疤子知道此人是军长的大舅哥，在社会上骄横霸道，依靠军长，坐上了局长的位子，眉疤子和杜少春一起打过牌，喝过酒，清楚杜少春的为人，看到这阵势，眉疤子没了底气，就笑着凑过去说道：“杜局长，我也是接上封的命令，例行公事，咱们没有什么过节吧？”

杜少春冷笑道：“你他妈的少给我来这一套，立刻放人！”

“不能放！”

从人群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杜少春抬头一看，骂道：“从哪放出一个屁？”

“贩卖大烟，由侦察队管辖，你们警察局只负责治安，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新革盯着杜局长说道。“你是……？”

杜少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镇住了，看着眉疤子问道。眉疤子还没有开口，张新革就抢话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妨害军统的公务，损害了党国的利益，你该当何罪？”

“少他妈的那大话压我，老子不吃这套！”

杜少春恼羞成怒。“弟兄们，把枪给我对准喽，谁敢妨害公务，谁就是党国的罪人。”

话音未落，张新革把枪对准了杜少春，其他队员慢慢地也端起了枪。杜少春一看这阵势，有点胆怯，可是自己的势头摆在那，话已经说出口，没法收回，就强作骨气说道：“弟兄们！上去把枪给我下了！”

话虽这么说，一个个警察站着那，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杜少春急了，自己走上前去，刚迈出一步，啪的一声，子弹在杜局长面前响起，弹壳“咣浪”一声落在脚尖响起，吓得杜少春退了一步，所有警察都看着杜少春，局面立刻紧张起来，陷入了僵局。“且慢，都是兄弟，何必动武呢。”

突然从外边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到杜少春跟前，陪笑道：“杜局长受惊了，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张新革一看来人正是赵会长，头上仅有的一溜头发也耷拉下来了，赵会长伸手捋起头发，又朝眉疤子走去，“队长也是，咱们都是弟兄，何必这么动怒，尴尬了不是？这样，老哥我请客，给大家赔不是。”

“这，这，……”眉疤子看了看队员，又看了看张新革，改口道：“今日公务在身，改日吧。”

赵会长又朝杜局长看了看，说道：“都是一家人，大家都误会了，是吧，你们把人留下，咱改日再说，是吧？”

杜局长看着眉疤子说道：“你说呢，队长，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随后，我请军长联系你。”

张新革看眉疤子左右为难，就直接说道：“今天查获的人和东西我们都要带走，这也是上峰的意思，我们也是照章办事，对事不随人，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眉疤子顺势说道：“是啊，老弟我也是没办法的，明天咱们再联系。”

张新革带着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警察围了过来，挡住了路，张新革举着枪，朝天花板上连放两枪，厉声喝道：“谁再阻拦，就地处决！”

警察看着阵势，一个个慢慢散开了，赵会长和杜局长眼睁睁地看着张新革一队人出了西部城。赵会长相似撒了气的皮球，然坐在椅子上，看着杜局长说道：“这可怎办啊？你得赶紧报告你那妹夫，这事可不能通到上面，你我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杜少春也傻了眼，看着哭丧着脸的赵会长，说道：“我原以为眉疤子会买我的账，没想到半路上出来个程咬金，要不是那个人，眉疤子可没有这么大的胆，那个人是什么背景啊，我怎么没有见过，敢和我作对，你回去问问情况，我这就去找军长，明天咱们碰个面。”

两个人商定后，杜少春连夜直奔军部。眉疤子和张新革回到侦察队，眉疤子忧心忡忡，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喊来张新革商量。“老弟啊，今天咱们是不是闯了大祸，杜少春这人，你是不了解啊，他妹夫是军长，他能坐上局长这个位子，也是靠的他妹夫，西部城也有他的股份，今天咱们贸然扣押了他的烟土，不知道军长是什么态度，如果怪罪下来，你我吃罪不起啊，可怎么办。”

“咱们是照章办事，你怕什么，如果军长怪罪下来，就说是我的错。”

张新革不屑地说。“哎，那怎么能这样说，毕竟我是队长，我是要担责任的。”

“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军长不会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军长是他妹夫，他能向着咱们？”

“我看这事，也没有你们麻烦，大不了把人放了就是了。”

“嗯，我看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汇报给上级，看情况吧。”

两个人说罢，都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