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城是一条十里狭长的道路,直通茅津渡,三营战士早已在要道上埋好了地雷,战士埋伏在山头上,等候敌军到来。日军出了城,来到大路上,临时集合,稍待物资供应和大队人马,过了一会,大队人马呼啦啦地过来了。侦察兵报:“前路已有设防,地上埋有地雷。”
鬼子头目看了看夜空,又瞅了瞅路面,命令道:“狡猾地,……装甲前行,步兵随后,小心地行军!”
。敌人小心翼翼地跟在装甲车后面,路上灰尘飞扬,车灯一晃一晃,沿着白茫茫的路面往南延伸。“团长,你看前边,有亮光。”
身边的王星光警觉道。这时候,侦查员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鬼子大队人马过来了,有三百号人。”
“大家准备,等到敌人过来后,我们再放石头,打乱敌人阵脚,诱进我们地雷区。”
敌人的装甲车开过来了,一路上没有发现埋伏,于是越开越快,突然,一个日兵踩到了地雷,一下炸倒了三个鬼子,鬼子头目走过来:“八嘎,不听话的有!”
然后扭过头去,对着后边的鬼子喊道:“排成两排,跟着装甲车履带前进!”
鬼子很快就进了范志恒的包围圈,范志恒下令:“放雷石!”
。话音刚落,大块的石头从山丘上滚下来,直砸向鬼子队伍里,小鬼子乱了阵脚,一时间引爆了地雷,轰隆隆一片,吓得小鬼子跳了起来,不知道该落那只脚,战士们听到“嗷嗷”叫声,心里别提多高兴,纷纷抓起石块扔了下去,鬼子乱成了麻,没有目标地朝空中放着枪。天黑路深,鬼子只能顺着大路仓皇地朝前跑,范志恒和战士们沿着山顶也跟着鬼子朝前跑,边跑边扔石块。侯国英远远地就听见鬼子们噗噗咚咚的跑步声,立刻下令,投入战斗,架在山口的大炮早已做好了准备,站在高处的哨兵看见一束灯光晃动,立即报告,炮手们顺着灯光,瞄准了装甲车,几颗炮弹呼啸而去,交织在一起发出轰鸣的声音,火光瞬间代替了灯光,敌军立刻回应,炮弹也飞了过来,落到了山前,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升起滚滚浓烟,炮手来不及站稳,被冲击波击倒在地:“他奶奶的,小日本的炮,威力可真大,比我们的厉害多了,”炮手从地上爬起来,拉动炮栓,大声骂道。敌人很快就冲到了山口,山头上的战士抱起石头向山口扔去,在炮弹的掩护下,战士们端着机枪站在高处,向敌人不停地扫射,双向火力形成光束交织在一起,敌人一团团挡在了山口处,侯团长向弟兄们喊:“杀敌报国在今朝,弟兄们拿起大刀,我们和鬼子拼了”,战士们一呼百应,冲向山口,一个战士抱着石头直接从山坡上跳了下去,砸向敌群里,压倒一片,不等敌人反应过来,战士们已经到了跟前,挥动大刀,映着月光拼了起来,敌人鬼哭狼嚎,往后撤退。敌人队伍拉了一里多长,为了阻止后援,范志恒带领战士们伏在山丘上狙击,将敌军拦腰斩断,后边的日军发现山坡上有埋伏,一齐向山上开枪,战士们边打边跑,敌人定不住方向,山上还不停地放着雷石,敌军招架不过来,不知道是防子弹还是防石头,一阵狂乱,和八路军纠缠在一起。敌军被切成两段,前边得不到后援,后边无法挣脱,鬼子见势不妙,立即停止进攻,纷纷掩护前边敌人撤退。 第二日清晨,哨兵打探,敌人已经撤回运城,战士们才开始稍作休整,整条路上,狼藉不堪,丢掉的枪支,弹药、背包、还有尸体排满了路面。团长坐在石头上,脱了鞋,磕去鞋里土砾,默默地听着张新革汇报:“参战518人,阵亡201人,受伤42人,一营还剩18人,二营还剩87人,……”“弹药剩余多少,补给还能几天?”
“弹药剩余10箱,补给还剩三天……”张新革低声的答道。“报告,八路军团长范志恒求见。”
一名战士跑了过来。正说着,范志恒笑着走过来,后边跟着王星光。张新革眼前一亮,一眼就认出了王星光:“哎,王星光,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真是机缘巧合啊!”
“哦,你俩认识?”
范志恒惊奇地看着他们,那可好,打虎亲兄弟啊。”
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唉,多亏兄弟帮应,要不是,恐怕难以见面了。”
侯团长扭过头对着范志恒苦笑道。“哪里话,侯团长福大命大,指挥有方,小鬼子见你落荒而逃。”
“见笑了,应该的,一致对外嘛,昨日一会,敌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卷土重来未可知呀。”
“这正是小弟要给你商量的,敌人卷土重来,很可能会避开晚上,这杖要比昨晚更难打啊。”
“以你所见,该如何迎战?”
“敌人再次进攻会选择阵地战,分兵多路,一字排开,沿着山坡压过来,我想,应该是以山顶为防线,用炮布阵,最后只能以河防守,打个阵地阻击战。”
范志恒话音刚落,侯国英合掌相应,连声说:“好好好,兄弟与我有不谋而合之意,不过,敢问范团长,那兄弟部队又如何相助?”
范志恒说道:“不妨你说,我们也考虑到了,按照上级指示,我们发挥游击战优势,在山坡上与敌军周旋,消磨敌人锐气,消耗敌军力量,拖延进攻时间。”
“好,就这样,你我同仇敌忾,把小日本拖死在黄河滩上。”
侯团长握着范志恒的手,大家都开心地笑了。王星光和张新革站在一旁,向张新革说明了自己的情况,看着就要分开了,还依依不舍。送走了范志恒,侯团长急报军部,请求调部增援,同时立即安排战士们,把大炮移到山顶上,排炮布阵。黎明前,信报员急电:“报告团长,军长来电”“念!”
“获悉:日军集结一个师,附50门炮,30架飞机,战车30辆,自平陆、芮城一线向中条山扫荡,我部务必谨慎从事,全力镇守,切勿后退,违者,军法处置!”
范志恒看了看三百战士,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搽了一下额头,问道:“报我军情况没有?”
“报了,回复是:后援即到,你部当自强奋发,切毋再念后援。”
范志恒转过身来,问张新革:“目前,营里补给还能顶多长时间?”
“已经完了,不过,已经吩咐弟兄们下山运粮了。”
张新革赶紧补充道。侯国英发怒道:“这才三天,怎么可能就完了,那补给得多长时间能到?”
“出发前,每个人也只能带三天的口粮,有的弟兄因为供应处补给不够,也只能出发了,山路崎岖,只能用牛车,恐怕一时半会上不来,具体时间不能确定。”
张新革害怕营长生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这......抓紧督促!”
侯国英说不下去了,径直朝山脊上走去。侯国英站在山顶的最高点,东西眺望这座熟悉又陌生的中条山:它像一溜条子,夹在秦岭和太行山之间,北面是山西,坡度比较缓,山下是大片的天地,因为天旱,地里庄稼苗,刚刚没过腿脖子,半死不活,稀稀疏疏。山顶是刀削斧劈一般的山峰,高耸入云,山下就是汹涌的黄河,过了河就是陕西,中条山是当地人们获取物资的重要来源地,是两省的保护神。自侯国英18岁到西安,就跟随十七路军,到中条山拉练,空闲时候,和战士们一块登山中条山,赏景打猎,那时候,侯国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说它陌生,就不得不提这次中条山战役,为了阻止日军南下,国军在中条山投入20万人,战线拉出300多里,数月来,日军狂轰滥炸,使得中条山支离破碎,再也不是他心中那美丽的乐园。黄河南岸,出现了增援部队,呼呼啦啦过了桥,侯国英一下握住两位营长的手,感激得说不话来,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中条山战役出动了整个西北军队,兵力不足,众所周知,全都压在这条战线上,这次山口战斗能分到1000人已经不错了。侯国英咬了咬牙,挤出几个字:“准备战斗!”
苍茫的晨雾,掩映不住战士们对黄土的热爱,看着熟悉的村庄,战士们握紧了手里的钢枪。不一会,只见远处天空黑压压一片,伴随着沉闷的涡轮声,十架飞机一字排开,俯冲过来,“卧倒!”
营长话音刚落,一排排炮弹在山坡上开了花,炮手们顾不得危险,朝敌机开炮,不等战士们回过神来,又有十架飞机飞过来,连环投弹,山坡上炸出一个个大坑,灰尘和碎石落下,击中战士们的头盔,砰砰作响,远处的装甲车如蛤蟆一般,从田地里慢腾腾的爬过来了......战士们开动大炮,一颗颗炮弹落在了敌军前面,怎奈射程太近,敌人毫发未损,战士们束手无策,等待敌军近前。这时候,日军的数十门大炮同时响起,一排排带着唿哨的炮弹划出一道道弧线,将这山顶撕得支离破碎,巨大的爆炸声震撼着中条山古老的山峰……紧接着敌军兵分九路一齐杀来。“放!”
山头上仅有的一门大炮朝向了鬼子,一声令下,炮弹落在敌军中,四处开花,鬼子叫喊着冲进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