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革又一次踏进了熟悉的村口,整整10年了,从少年到了近乎中年,张新革脑海中父母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向父母解释这十年的杳无音讯,可是却发觉村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该不会都被鬼子扫荡了吧,心里正纳闷,石头拽拽张新革的衣服,拉到了大树边,指了指,“哥,你看,你看。”
张新革顺着石头只得方向,突然发现一鬼子正在撒尿,张新革心里一惊,“不好,肯定鬼子扫荡了,咱们绕进去。”
张新革拉着石头朝村后土坡上跑去。山村夹在两坡只见,家家房屋依靠土崖修建,张新革很熟悉地形,站在崖顶上能清楚地看到村里情况,张新革和石头上了崖顶,站在边上,下面就是村里大队部,大队部只有一排三间房屋,前面是打麦场,村里也就百十来人,全被鬼子集中在了打麦场里,还是那个翻译官,对着村民喊话:“你们村有个张新革,参加八路,暗杀大日本皇军,罪该万死,这里面谁是他父母,说出来有赏,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不说,都别想活着回去。”
“该死的,竟然追到村里了,我不能牵扯他们,走,我得下去,找他们算账。”
张新革看到鬼子逼迫村民,气的肺都炸了,说着就往坡下走,石头拉住了他:“不能去,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孩子家的知道什么,我不去,那乡亲们不是遭殃了,我咋还有脸再回来,不行,我的去。”
张新革说着可沿着小路跑了下去,石头看着也是干着急,跟着就下去了。翻译官走到人群里,一个个地审视,突然走到一个小孩跟前,弯下腰,假笑着掏出糖果,在小孩勉强晃了晃问道:“小孩,你知道谁是张新革的爹妈吗?说出来,皇军有糖吃。”
小孩的年龄还没有张新革离家的年载长,他哪里会认识张新革,就摇了摇头,翻译官看小孩不配合,就狠狠地瞅了小孩一个嘴巴,小孩母亲受不了了,一把拉过孩子,抱在怀里骂道:“你这汉奸,他小孩子,咋会认识,你们独孩子下手,太没有人性了。”
翻译官听到骂自己汉奸,气上头来,一把揪住那个妇女,恶狠狠地说道:“混账东西,他不知道,那你知道,告诉皇军,谁是张新革他父母。”
那妇女斜着眼睛看着翻译官:“知道也不给你说,他父母又没有害你们,你们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还嫌杀人少?”
妇女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鬼子走上前来,一刀刺向妇女胸口,妇女抽搐着身子,眼睛瞪着鬼子,鲜血溅到了鬼子脸上,鬼子抹了一把脸,一用力,拔出了刺刀,妇女便倒在地上,张老汉看见哪里看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心里极度愧疚,心里明白,再也不能因为自己孩子祸及乡亲,于是就动身走出去,张妈突然一把抓住张老汉衣襟,顿了顿,低声说道:“你可不敢出去,鬼子说话不算数,死了也白死。”
“那咋办,不能看着鬼子这样祸害乡亲!”
张老汉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小孩他父亲冲出来,抱住那个杀人鬼子就是一拳头,鬼子还没有迷过来,小孩父亲夺过来鬼子手里的枪,就朝鬼子刺去:“你奶奶的,老子给你拼了。”
鬼子吓得后退几步,不等刺刀刺来,枪声响了,小孩父亲挺了两下身子,直板板地倒下了,这次张老汉彻底崩溃了,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别杀人了,我是他爹,有啥事,找我,与他们无关,求你们饶了他们吧。”
张妈一看傻了眼,顿时瘫倒在地上。走到房边的张新革听到喊声,看见父亲已经站了出来,心里咯噔一下,傻了眼,看着地上倒下的两口人,心里如刀刺一般,他很清楚,他即使站出来,也百搭进去一个,远远地看着父亲,被鬼子瞅了几个嘴巴,被捆了起来。翻译官冷笑着,对着麦场里的乡亲说道:“张新革现在在哪里?快说!”
张老汉一脸委屈地说:“娃子出去多年,与家里失去了联系,我也还真不知道。”
“胡说,就在本地活动,你还嘴硬,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说。”
翻译官一使眼色,鬼子过来用枪叮嘱了张老汉的头部,张老汉使劲地扭了扭头,冲翻译官发火道:“你看你这人,你是看见他回来是咋,我是真没有看见娃子,你看见了给我说说,我也好去找他。”
没有等翻译官开口,鬼子扣动了扳机,张老汉应声倒下了,张妈看见老伴没有一会功夫就没了,彻底起风了,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来,一把扑向鬼子,“还俺家人,你这该死的。”
说完死死地咬住鬼子的手,鬼子蹭脱不了,另一个鬼子开了枪,张妈倒在地上,鬼子看了看血淋淋的手指,又扣动了一下扳机,张新革听到枪响,眼看着父母就这样被鬼子杀害了,心如刀绞,思索着对付的方法。“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们方才说,只要找到他父母就可以了,现在人站出来,还不放了乡亲,张新革离家多年,杳无音讯,连他父母都知道他的下落,乡亲们更是无从查找。”
说话的是村里族长,鬼子的行径气的老人山羊胡子一撅一撅地。翻译官走到老人面前,冷笑着说道:“你也一把年纪,上次征粮,你推诿不力,这次皇军查办匪徒,你又出来找茬,你活的不耐烦了。”
翻译官说着揪住老人的胡子,用力一拽,凑到老人面前,一口气朝老人脸上吹散了胡子,咬着牙奸笑道:“说不定,就是你搞的鬼,——把他给我捆上。”
老人忍无可忍,甩开鬼子的胳膊,朝翻译官脸上吐了一口:“啊呸,都像你?汉奸,死了都不配进祖坟,欺师灭祖的败类。”
翻译官气的牙齿咯嘣蹦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鬼子一刀刺向了老人,老人瘦弱的身子被刺刀推后了一步,嘴里骂道倒了下去,“滚吧,小日本......”张新革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拾起石头扔向鬼子人群,想把鬼子引开,好让乡亲逃出来。啪的一声,石头落在翻译官面前,翻译官一抬头,看见张新革,就声嘶力竭地喊道:“抓住他。”
鬼子纷纷朝这边跑过来。乡亲们趁机拉起张老汉一哄而散。张新革顺着小路往土崖上跑,鬼子开着枪就追了过来,石头看的很清楚,也拾起石头,对准了翻译官,扔了过去,啪地一下,打在翻译官的头上,瞬间鼻血留了一脸。张新革没有跑出多远,就在土堰处被鬼子按在了地上,张新革没有反抗,被鬼子捆了起来,石头看着张新革被带走了,心里心急如焚,赶紧往镇上跑。“不好了,新革哥被鬼子抓到了,这可咋弄,得救救他呀。”
石头跑进了药铺,焦急地对白娃说道,白娃看着石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愁的团团转,石头扭头看见外边的鬼子,就朝白娃说道:“来了,来了,就是他们,都是那个汉奸带的头,他最坏,我都为民除害。”
白娃顺着窗户往外看了看,“嗯,我知道了。”
于是进了里屋倒了一壶茶,端出来。翻译官捂着被石头咋伤的脸带着鬼子和张新革经过镇上,翻译官看见五味堂药铺,就停了下来,吩咐鬼子原地等候,这时候,翻译官看见白娃从药铺走了出来,就迎上去说道:“他妈的,遭袭击了,我正准备去你药铺呢,你正好来了,走给我看看脸。”
“不急,这么热的天,让皇军们喝点茶。”
说着把碗分发给鬼子,鬼子看了看,犹豫了,白娃看出了鬼子的担心,就自己喝了一口,笑着说道:“米西米西。”
白娃又看了看张新革,留下茶壶和碗,带着翻译官进了药铺,鬼子看白娃喝了茶,也都放心了,纷纷抢着倒茶喝。白娃带着翻译官进了药铺,倒了茶端给翻译官,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笑着说:“我喝不惯茶,习惯了喝白开水。”
然后就取出了药水和棉签和粉面,看着翻译官把茶喝了后,就动手给他清洗了一下,敷上了药粉,翻译官感觉心里难受,手捂着肚子,白娃笑道:“药性发作,很正常的,一会都好了。”
翻译官顿觉越来越疼,终于受不了了,凳子也坐不稳了,支撑着先想站起来,可是试了几下,终究是滑到了地上,眼睛瞪地大大的,脸憋得通红,抬起手来,指着白娃骂道:“你.....良心......”话还没有说完,一股黑乎乎黏液可从血嘴流出了,石头听到声音,从里屋探出头来,看见翻译官低下了头,慢慢地倒在地上。“快,拿来袋子,咱把他装起来。”
白娃喊住石头,两人拽起翻译官,拉到了墙角,塞进了麻袋里。石头往外看了看,街道上的鬼子也都弯了腰,捂着肚子,有几个已经倒在地上了。石头出了药铺,站在街道上,看鬼子一个个都倒下了,连忙解开了张新生身上的绳子,两个人把鬼子一个个拉到了垃圾坑里,一同进了药铺,张新革很是纳闷,就问道:“你也喝了茶,你咋没有事呢?”
“是啊,是啊,快说说。”
石头补了一句。“我喝得少,也中了毒,肚子也疼一会,好在我进屋后,喝了解药,现在好点了。”
白娃脸色刷白,有气无力地说。“没有事吧,医学你懂,你得保重。”
张新革看着白娃一阵担心。“歇一会都好了,你们不用管我了,现在把他得赶紧弄出去。”
白娃指着地上的翻译官说道。石头帮张新革扛起来麻袋,出了门,张新革扭头看了看白娃说道:“你得躲躲,说不定鬼子会找上门来的,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