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愣了一会的凌志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是神人啊,在下佩服之至。”
李仲宣很欣慰的嘴角上扬,他心里清楚这个凌志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被自己攻破了。众人再次快马加鞭,一转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驻扎在城西的骁勇军军营。此时,军营大敞四开,两行盔明甲亮的兵卒分列两旁,一个身高足有九尺以上,一脸凶像的虬髯大汉正在门前守候。当他见到熟悉的“花斑豹”,不由得紧走几步“哈哈”大笑,“尹大哥,多日未见,一向可好?”
见到他,尹崇珂也翻身下马,操着嘶哑的嗓子回了一句:“咳咳!王老弟,为兄并不怎么好啊!”
原来虬髯大汉就是骁勇军指挥使王继勋。“大哥,你嗓子咋了?”
“唉!这几日上火加上淋雨,有点风寒,嗓子也哑了。”
“啊!”
王继勋大吃一惊,一对铜铃一般的大眼睛瞪的溜圆,“大哥,莫非战场上出了什么闪失?”
“唉!一言难尽,老弟,咱们还是到军营里面细说吧。”
王继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好好,大哥先请!”
……骁勇军帅帐之内,众人分品级落座。在王继勋的强烈要求下,尹崇珂坐到了主帅的位置,而王继勋跪坐在他的右侧。“大哥,战场上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王继勋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咳咳!”
尹崇珂又是一通咳嗽,“不瞒老弟,咱们中了南汉名将潘崇彻的埋伏,唉!”
“什么?”
王继勋大吃一惊,“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和潘大帅兵分两路进入南汉境内,初始阶段势如破竹,很快就攻下了贺州。然后,稍作休整,为兄领三万兵马过江,直扑南汉重镇韶州,结果在途径峡山谷的时候遭遇敌军埋伏,三万大军折了十之八九。当为兄逃回贺州的时候,发现贺州也被南汉军队围的水泄不通,并且正在攻城。老弟,咱们是中计了,潘崇彻就是用贺州做鱼饵,让我们认为汉军孱弱,然后轻敌冒进,再在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无奈之下,为兄只好马不停蹄返回潭州,老弟,现在只有你手中的三万骁勇军精锐才能扭转战局了。”
“啪!”
听尹崇珂说吧,王继勋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结果整张铁梨木桌子竟然被他拍碎,“废物!”
“老弟……”“哦!大哥,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姓潘的,这个家伙不仅嫉贤妒能,而且还冲动冒进。他奶奶的,之前你们带兵出征,他让我做留守,说什么好钢用在刀刃上,等到对南汉发起总攻的紧要关头再调用骁勇军,我呸,就是嫉贤妒能,怕我把剿灭南汉的功劳独占了。”
尹崇珂听他这么说,也脸色铁青的点点头,“王老弟,其实为兄也没少劝他,但是你也知道,他那个性格、秉性……根本不听劝。这次刚占领贺州,就急于攻打韶州,说什么敌军不堪一击,唉,你也知道我们带的那些兵战斗力本来就一般,很多都是之前荆楚整编过来兵油子,跟老弟的骁勇军没法比。”
尹崇珂的一番糖衣炮弹轰的王继勋非常舒服,一张鲶鱼嘴都撤成八万了,“尹大哥,你放心,老弟这就去整顿兵马,三万骁勇军立即杀奔贺州,之前你吃的亏,由兄弟给你找回来。”
“好!不亏是我尹某的亲兄弟啊!只要咱们能在贺州城下歼灭汉军主力,就能彻底扭转战局,到时王老弟就是我大宋的英雄,为兄会亲自上奏官家,为你夸功。”
“哈哈,那就有劳大哥了!来人啊,传我将令,骁勇军各部立即整顿兵马、粮草,并且在黄昏之前全部完毕。前线军情紧急,今日一定要整军开拔。”
“诺!”
“等等!”
就在众将官群情激昂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王继勋斜了那人一眼,“陈副将,对于本帅的军令你有什么异议?”
只见那个三十多岁的陈副将苦苦一笑,“大帅,末将不敢造次,但是军有军规,调兵必须要有虎符,不能光凭一张嘴啊!”
“放肆!”
尹崇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潘大帅被敌军围在贺州城内,本帅如何能有虎符?王老弟,军情紧急,事关几万将士的生死,也关系到老弟的功业,你可千万不能犹豫啊!”
“大哥,放心,我意已决,今天一定发兵。”
“大帅……”陈副将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王继勋利声拦住,“大胆,谁再敢扰乱军心军法处置!”
……黄昏十分,三万骁勇军陆续出城,雄赳赳气昂昂的奔着贺州急行军。这时,打扮成宋军的贺凡催马与李仲宣并马而行。“贤弟,不瞒你说,刚才在军帐之中我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位王继勋不仅是骁勇军的主将,而且还是此次南伐的兵马督监,想必有些手段,我担心咱们蒙混不过去。”
此时此刻,马背上的贺凡还是有些隐隐后怕。李仲宣却一脸坚毅的神色,“贺兄,我对这个王继勋做过详尽调查,此人在宋军之中有个诨号‘王三铁’,擅长使用铁鞕、铁槊、铁楇,不管马上步下都是一员猛将。但是他也有很大的自身缺点,此人为人鲁莽残暴,他姐姐是赵匡胤的妃子,论起来也算是皇亲国戚,所以他在宋国的西北军中目无尊长,有些仗势欺人的味道。因此潘美对此人极为不满,我猜想此次出征,潘美没有启用三万骁勇军就是不想与这个刺头共事。而相对来说,性格直爽的尹崇珂与此人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尹崇珂回来调兵,我猜想他不会多疑。”
李仲宣一边给贺凡解释,一边将再次将目光投向凌志,“凌将军,你觉得我的分析可有误差?”
凌志不由得苦苦一笑,“小公子分析的一点没错,这个王三铁不仅在军中名声不好,而且在潭州的百姓心中更是如同恶鬼一般,此人仗着自己是国舅抢男霸女无恶不作,还有吃人癖好,很多被他虏去的良家妇女稍有不合他心意的地方就会成为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