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画作的署名,无一例外的都是吴拙生,这是许久不明究里真相的人万万没想到的,其实这是薜公子故意为之的。毕竟自己是来这里逃难隐居的,如果因为这些画作曝光了自己的所在,那是绝对有姓名之忧的,加上吴家能够在元城摆得上台面的人物,暂时就只有吴拙生之名,所以薛公子只能借其名通过卖画来挣些钱财以供日常画资。毕竟真原堂小学堂的教学,事先是说好只供吃住尽义务,没有什么薪资收入的。话说吴画生每天在五谷茶园门前大川盐古道大街边从事老行当的同时,现在顺带又摆摊卖起了画作,其画作基本都是形态各异意欲腾飞的芦雁,但是看过这些画作的元城人,无一不说其画的是栖鸭。最开始吴画生看大家都如此见识,都会去反驳解释说这是芦雁不是栖霞,但没有人相信他,到最后他也懒得解释了,毕竟栖鸭与芦雁有什么区别他也不知道,这就是说这个没法解释,于是只能一笑了之算是默认了吧!不过这些画作许多天都并没有元城人下手买,毕竟买这光看又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东西,还不如直接来点板鸭卤鹅肉实在些。而这样的状况可就苦了薛公子,虽然真原堂教学吃住不用担心,但没有画资难以购买绘画需要的耗材,这就比要其命都还难受。幸好他答应了姜盖匠收其为徒的要求,他才有了在真原堂教学之余的时间里,跟随姜盖匠出入元城的大户家。此时原来的罗家大院早就改姓叶了,这个叶家虽然是个外来户,但人家是个官家,人家来元城没多少年,现在元城有十里八乡的土地,都是人家叶家的了。而当下临濑婆溪那个鼓绣楼,肯定也是叶家房产无疑,而且同样住着一位大门不出闺房不迈的小姐,只不过如今这个小姐姓叶不姓罗了而已。话说这天恰逢薜公子休学日姜盖匠要去那个鼓绣楼修茅房屋顶,但这天两个徒弟都有事去不了,于是他就只好带上这个新徒弟薛公子一起去了,毕竟自己年岁确实有点高了,根本没办法亲自去上房揭瓦了。当师徒两人到达那个鼓绣楼时,人家那个小姐及丫鬟早就等待多时了。她们没有想到等待来临的竟然有惊喜,而这个惊喜自然就是随姜盖匠师傅而来并随身带着画纸画笔的白面书生薜公子。本来姜盖匠是打算亲自进屋在屋中看着亲点薛公子在屋顶翻修的,但叶家小姐以私密地方不便外人进入为由,让丫鬟为姜师傅在院中奉茶侍候,自己去为薛公子指点房顶雨漏处就行了。后来也许是薜公子从未上房揭过瓦之故吧,直到临近黄昏时分了,丫鬟及姜盖匠才等到两人开门从后房回来。再后来,薛公子必去的写生地,曾经的棠堰飘香地,又多了两位时常会去的观摩者,那就是曾经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叶家小姐和随身丫鬟。突然有一天吴画生回来与薛公子说,有一个路过的像达官贵人模样的人,将其画作全部买走了,薜公子知道自己的命运接下来,将又要迎来重大变数了。毕竟世上就没有从不透风的墙。虽然那些画作并没有署上自己的名字,但对于知己的人,肯定是一看其画风就会知道的。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了,虽然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教书育人并非其本愿,但毕竟在这里教那些孩童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情感上讲还真放不下那些孩童。而他放眼眼下在这相识的这三四人,张公子的志向无疑是在远方,罗家小姐的心思也绝不会怜惜那些孩童的。唯有画生此人无太大理想抱负。于是他只能针对画生说,看来我的画还是有人识的。说明画画还是有前途的,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我终究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我希望我离开后,画生能够替我继续照看教护那群孩子,虽然现在你能依附养殖这些鸭鹅求得生存完全没问题。但万一今后这个元城再有个什么天灾人祸什么的,你没有存下多少积蓄你如何应对?所以我建议你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尽量抽出时间来安心一起与我学绘画。其实画绘画的基础就那么几点,关健是要多观察,做到心领神会跃然于纸上有六七分神似你就基本成功了。可惜命运并没有安排太多时间让薜公子来指点吴画生他们,因为蒋公很快通过那画就派人前来了,好在并不是找他的麻烦。而是看在同乡同窗同学且其一介书生本不闻国事的份上,让刘湘在川为其安排一个闲暇职位,供其异乡求生的同时,继续承继其舅及父之绘画艺术之业。于是刘湘为其在其小市旧部安排了一个闲职,让其必须去供职,否则他没办法向蒋公交差,而随同一并前往就职的还有叶家小姐,她不要脸面非要说薛公子在上房揭瓦时把她怎么样了,反正都是找不到人作证之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薛公子就是有一百张嘴都是无法自辩的。好在薛公子对这叶小姐从心底里肯定是求之不得的,毕竟君子好逑参差荇菜是人之本性,所以他就只能默认叶小姐跟随自己一起去了。况且本身当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确实生存得万事都不如意,找个人作伴一起也好。不过小市这个毕竟对于薜公子来说依然是异乡,异乡对于我们每个人都是有许多不适的。最后没办法他亲自给蒋公去了书信,希望能回故里江浙一带生活。据说不久蒋公只回了他“随便”两个字给他,然后他就真的带上叶家小姐回江南江浙故里去了。而他没想到的是,他离开元城并不久回归江浙故里后,其来元城求其画作的人简直络绎不绝,而他走时留给画生的画作并没多少,很快画生将薜公子的画作就卖得只剩下最后一幅了,毕竟这最后一幅画与腾飞的栖鸭神似度极高,吴画生是极不想出手的,无奈求其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于是表哥正权出主意我们临摹其画作,然后用其临摹画假充真去卖。结果说干就干,可是其表哥正权临摹其画虽看起来无什么差别,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神似之韵味,让人一看起来此画就是假的。于是表哥正权非要让他画生也临摹一下试试。没想到其结果完全出乎人的所料。也许是因为画生常常与栖鸭打着不少交道之故的。没想到画作临摹出来的画,虽然神似有了,但看起来他画出的是个是鸭非鸭是雁非雁,完全让人捉摸不透是什么,外行人看起来不错,内行人一看就知欠火侯这样一个画作。没办法如今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他表哥就让他先拿这画去卖试试,万一成了呢?你莫说那些前来买画的基本都懂画肯定不是傻子,总觉得这画真假先不说,总之差点少点什么。不过好在吴画生本就是做生意的行家好手。他只能解释说这是人家早期还未完全成熟的作品,肯定还欠一定火侯。不过这样早期的作品不是更值钱吗?他这一解释,果然有人信了,于是果断有人出手,买了吴画生平生第一次临摹画。他没想到他这意外的惊奇,给其表哥心里无疑注了一颗很强的强心针:张正权,已经决定外出去追逐自己的大千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