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声音清清冷冷,无浪无波。“可不是喂了狗么。”
傅敏酥抬眸看了一眼,笑着应道,顺手拉了拉腰带,她走了出去,“谢大夫人屈尊来此,有何指教?”
苏韵予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转身跟上傅敏酥的脚步。傅敏酥伸手摸了摸茶壶,壶身微热,显然是枳香及时更换过了,她拿起来,倒了两杯茶。茶七酒八是礼仪,她自觉做得很不错,但在苏韵予的眼里,却总是多一丝或少一丝,从不曾满意过。今日,她更是随意发挥,斟了七分半,推到了桌子对面。苏韵予站在一边没坐,目光淡淡的扫过那杯茶,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红封放到了桌上。“何意?”
傅敏酥挑了挑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拿钱打发儿媳妇的戏码?“长柠是宣儿的表弟,他不能死。”
苏韵予深吸了一口气,抬眸认真的看着傅敏酥的眼睛开口,“你救他,不够我下回再派人送。”
“???”
傅敏酥顶着大写加粗的问号盯着苏韵予看,好一会儿,她疑惑的开口,“所以,这些是柴长柠的诊银?”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苏韵予微皱眉。“我以为?”
傅敏酥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大夫人避开了人独自来寻我,还拿了这个,我还以为你是花银子来要求我离开谢彧宣、离开京都的呢。”
豪门婆婆拿着百万支票砸草根儿媳妇……啧啧。不知道谢大夫人拿出了多少银票,好想点一点!“一码归一码。”
苏韵予淡淡的说道,“今日,你是治病的医者,我是长柠的大姨母,况且,你当日离府,是你自己不愿为妾自签和离书,我并未驱逐你。”
“说的也是。”
傅敏酥很意外苏韵予的态度,这话说的还真没错。“话既说到此,我也不妨多说一句,我不会同意你重入谢家门,你不配。”
苏韵予说完,径自转身离开。傅敏酥看着苏韵予的脚步,却是忍不住挑眉。这几步,迈得好像有些急。这可不是以前绝不可能出现的。细想了想,傅敏酥笑了笑,端起茶喝了起来。枳香送苏韵予下楼,匆匆返回,见傅敏酥好端端的坐着,这才松了口气,但,下一瞬就看到桌上的红封,忙拿起来看了一眼,疑惑的问:“姑娘,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为柴长柠准备的诊银。”
傅敏酥简单的解释一句,兴致勃勃的问,“快看看,有多少。”
“姑娘你心可真宽。”
枳香不由气乐了,不过,她也同好奇,当下打开红封把里面的银票取了出来,熟练的数了起来,足足一万两,“啧啧,以前就听闻大夫人豪气,今日果然是长见识了。”
“郡王嫡女,自是不一般的壕的。”
傅敏酥赞同的点点头,“收起来吧,我救柴长柠一命,她这个当大姨妈……大姨母的出点儿血也是应该的。”
枳香莫名觉得傅敏酥在笑,但细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来,便收起了红封:“姑娘方才也没睡多久,还是继续睡会儿吧。”
“不用了。”
傅敏酥把另一杯茶也喝了个干净,揉了揉脸起身,“都起来了,我先下去看看。”
外面,天已黑。长青巷这一片却是灯火一片。隔壁的大厅里,隐约传来说话声。傅敏酥到楼下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回了隔壁。萧老正和柴老夫人在对弈。福全和苏子娴在旁边侍候茶水。苏韵予已经不在了。另一边,徐辰浩老实的坐着,身边还多了一个老头和一双中年夫妻。看到傅敏酥进来,徐辰浩第一个站了起来,眼睛红红的:“傅神医。”
旁边的老者和中年夫妻立即看过来,跟着起身。傅敏酥认出了几人。老者是卫国公徐卋,旁边的中年人是徐卋唯一活着的儿子徐甞,也是如今的卫国公府世子,旁边是长媳崔氏,车骑将军崔湛堂嫡长女。没想到徐辰浩是他们家的孩子。“傅博士。”
徐卋客气的拱手。崔氏则红着眼睛上前想抓傅敏酥的手:“傅神医,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家浩儿可怎么办呐。”
傅敏酥不习惯和人这样接触,当下福身行礼,恰好避开了崔氏的手:“见过徐公爷、徐世子,世子夫人。”
“傅神医。”
徐甞也抱拳,感激的说道,“逆子鲁莽,闯下了滔天大祸,多亏傅神医出手救治柴少爷,要不然,我这逆子就得以命赔命了,大恩大德,我徐家铭记,他日必报。”
“几位客气了。”
傅敏酥笑笑,“治病救人,乃我本份而已。”
“不管怎么说,傅博士也是救了我孙子一命,大恩不言谢,以后,傅博士有用得上我徐家的,只管吩咐。”
徐卋一锤定音。来自一位国公的感谢和承诺,可不是钱财能买到的。傅敏酥寒喧两句,便借着去看柴长柠的理由匆匆进了手术室。杜太医和谢太医都守在里面。这规格比之前谢六时相差无几了。柴长柠的情况还算好,傅敏酥检查了一遍,叮嘱杜太医和谢太医注意身体,便又出去。萧老和柴老夫人听到傅敏酥再次出来,停下对弈同时看了过来,目光都带着期盼。“傅神医,柠哥他……如何了?”
徐辰浩哽咽着不安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