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开,”徐若容跑到关一山跟前,一声轻呵,四人立马退到徐若容背后三尺开外。只见徐若容左手紧握,右手从随身而带的包里掏出三根银针,分别在手足三阴、三阳处戳了洞,而后将针收起,换了一把银制刀,将关一山上衣撕破,袒胸露乳。只见关一山左胸口一道三寸长呈火焰状的伤口萦绕着一团黑气,血肉依稀可见,仿若新创。徐若容右手持刀,轻轻刺入关一山的伤口里,反挑。而后只见一滴滴猩红的血沿着刀刃流出,滴落,化成一滩弥漫着腐烂气息的黑色浓液。徐若容缓缓将刀拔出,将刀丢给了张鹤,左手忽然用力,眉头轻皱,轻呵了一声。而后,徐若容左手在胸前平摊,只见坐在手心的朱琪外侧脱落一层朱红色的粉末,右手张开,掌心与朱琪平齐,而后右手缓缓抬起,举过头顶,朱琪随着举起的手慢慢浮上半空。旋即,徐若容举过头顶的右手一握一张,朱琪瞬时红光大泛,将这狭小的空间染成鲜红,房间里骤热骤冷。而后,徐若容将左手手掌对准关一山胸口的伤口,只见其手心的粉末缓缓灌入关一山伤口。毕,徐若容左手手指呈剑状,指着关一山的辅阳维脉,片刻后转位指向辅阴维脉,如此往往二十一回,只见关一山手心脚心黑气喷薄逐渐衰竭,胸口处的浓浓黑烟逐渐散去。关一山一声闷咳,瘫软地躺在了椅子上,胸口开始起伏。三十六盏油灯,火苗蒸蒸日上。罢,朱琪落回徐若容的手心,徐若容原地踉跄了几下,张鹤见状箭步上前,从背后一把将徐若容抱住。徐若容欲说些什么,刚一张口,却喷出一口鲜血。片刻后,徐若容,缓缓道:“你们谁去后山将我爷爷找来,叫他带上冰蚕丝。”
命运像是一张枝横交错地网,每个出生的人就被这种网笼罩。每一个选择都会决定以后的方向。人生的轨迹并不是无迹可寻。正因为每一个决定背后的未知,生命才显得有张力。徐暮成,一生付诸于医术,从徐若容记事起,她便受爷爷熏陶。所以徐若容的医术才会如此这般。但也不计其十一。但是徐若容没有她爷爷那般痴迷于医术,她爷爷是醒着的时候脑袋里是医术,睡着的时候梦里是医术,就连吃饭的时候,手上都抱着医书。兴致来了,徐暮成甚至整宿整宿地不睡觉。有时困不自知,睡不自知。只要天不塌,他不倒,他便定会钻研医术。至于徐药寻,哎,自从徐若容记事起,就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徐若容也曾问过爷爷自己的父母亲。徐暮成只是告诉她,她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她的父亲,自她的母亲去世后就独自外出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徐若容话音刚落,叶青便化作一道残影夺门而去。后山,容药阁,闪着星星灯火。一个宽厚的身影在烛光中晃来晃去。宋云本是教条之人,然事从迫急,匆忙扣了三声门,便夺门而进。宋云慌里慌张跑到徐暮成跟前,半曲身躯,而后拉着徐暮成的手道:“徐师叔,掌门抱恙,还请您速速带上冰蚕丝,与我同去。”
徐暮成看着叶青急切的模样,便知道事情缓急,也未多问,带上急诊箱和冰蚕丝便与宋云往门外去了。徐暮成虽然会武功但是不会驭空,靠步程肯定偏慢。出门后,叶青言:“得罪了。”
话音未落,便背着徐暮成消失在夜幕中。“爷爷,”徐若容见到徐暮成热泪盈眶,但来不及寒暄,关一山胸口还袒露着血肉,徐若容继续道,“快去看看掌门。”
徐暮成一脸懵,此情此景不知道如何形容。多年未见自己的孙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免老泪纵横。但是当徐暮成看到自己的至交,他也无暇顾及和女儿寒暄。徐暮成几个夺步走到关一山跟前,打开医药箱,掏出一瓶赤红色的药瓶,拔掉瓶塞,将瓶内的不知名的灰褐色粉末倒在关一山的伤口处。而后取出冰蚕丝,冰蚕丝本是极为柔软的东西,然而在徐暮成手上,却能不依靠他物便能够轻易穿破人的皮肤。时过半刻,关一山的伤口便缝合好了。而后徐暮成又从药箱中取出一蓝一白两瓶药。先是将蓝瓶药倒在了刚被缝好的伤口上,而后将白瓶的药倒进了关一山嘴里。蓝色药瓶里装的是清淤粉,主要功效是消炎克毒。白色药瓶里装的是化血丹,主要功效是短时间加快血液流动。关一山苍白的嘴唇、惨白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时过片刻。关一山缓缓睁开眼,端坐了身体,不多时,长舒一口浊气。关一山缓缓道:“我本以为我命绝于此,谁想苍天怜爱。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事事虽有变数但终难辞定数。”
徐暮成将右手把在关一山左手手腕上,眉间顿生欣喜,双目生泪,叹道:“一山,旧疾已去,你不用再受此折磨了。”
关一山应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知你为我寻药多年,医我几载,若非你,我早已魂归故里。”
徐暮成紧紧握着关一山的手,回道:“一山,休要与我客气。只是我有一惑不解,此疾至阴至毒,何物解之?我研究数载也未能驱之半毫,只能拖延时日。”
关一山疑惑地摇摇头,温暖的眼神扫向众人。“是朱琪,”徐若容虚弱地说。“朱琪?祛寒珠!”
徐暮成快惊掉了下巴,“此乃神石,从何得来?”
徐若容看了看张鹤,张鹤会意,答道:“偶然所得。”
“神石生伴神兽,神石现,神兽出,圣骨将献世,”关一山眉间微促,“恐乱世来。”
关一山所指神兽无非是指玉鹿,他也并不知道白虎是神兽。原本在他看来白虎不过是高阶灵兽罢了。结合张鹤口中的说的朱琪,关一山才恍然大悟,看着张鹤。张鹤只是点了点头,对关一山心中的疑惑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