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伊薇特的小表弟来走廊喊卡尔。 精神小伙小表弟刚上初中,还在变声期,金发蓝眼,特别有礼貌。 伊薇特一家人跟床上面无血色躺着的胖妞,对卡尔好一番感谢。 伊妈金发蓝眼,穿着干练的职业装,眼泪跟漏水似的,伊爹在旁边不停安慰。 伊薇特虚弱的一批,但在抗生素、镇痛剂、葡萄糖、营养液的加持下,精神头却不错。 虽然嘴唇开裂,呈现极度不健康的青灰色,依然挡不住她骂人的冲动。 “王八蛋终于死了!本姑娘流那么多血,要他一条命,值!”
如果不是底气不足,谁都看不出她被夸克的七彩流光穿云箭,穿肩而过。 “我让夸克送你到现场,是我决策失误,害你受伤,对不起……” 卡尔愧疚地说。 “老大,别这样……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我及时出现,救了特别行动组很多人,乐观点想,我流了这么多血,体重轻不少,这波能瘦下来了!”
消炎药水里有安眠成分,伊薇特说着说着就犯困。 伊妈不让她再说话,伤患胖妞只好闭嘴。 病房沉默一小会,卡尔准备撤退,这时来电无数次失败的阿莉森,终于打通卡尔电话,卡尔忙到走廊,接起他妹的视频电话。 [哥呜呜呜伊薇姐呜呜她呜呜……]阿莉森又急又丧,用力发出唇语气音,满脸通红,歇斯底里。 “她现在稳定下来了,伤口状况比预想要好……你在医院吗?你也在这个医院吗?”
卡尔看到背景里,是医院大厅。 [伊薇姐在几号病栋几号病房?]阿莉森边哭边比划道。 “201栋,1405号,你怎么过来了?”
卡尔皱眉,这姑娘不是翘课了吧! 伊薇特对她很好,担心也很正常,虽然卡尔知道伊薇特伤势稳定,但只看新闻的阿莉森,以为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胖妞了,课也不上了,直接斥巨资打的过来州局,打听一番,才赶到医院来。 阿莉森满脸泪痕上来病房时,探视时间快结束了,她紧紧抓着胖妞的小胖爪子,哭哭啼啼了一阵子,才舍得跟卡尔走。 走之前,还责怪自己没买胖妞喜欢吃的鸡蛋仔来看她云云。 好一副姐妹情深! 对她亲哥卡尔,天天不是又掐又说教,就是怀疑和管教。 对胖妞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阿莉森真的长大了,不再依赖他,崇拜他,有了她自己的想法,卡尔莫名有点低落。 卡尔来时坐的是救护车,回去没有同等待遇了,带着亲妹纸打车回州局。 到州局看守所,现场已被军部封锁,后续整理还在继续。 看守所在调查局后院,艾维斯、尼尔、道尔顿,倾其所能,戴着蓝色工地安全帽,加入收拾现场的队伍。 伤患和死者,已全部转移。 所有伤患根据严重程度,分别就近送入中央一医和州局医疗中心。 当场死亡的烈士,通知家属,认领遗体后,将由联邦举行国家葬礼,火化后列入“英雄陵园”,永久纪念。 联邦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 可烈士遗孤们,需要的是活生生的父亲、丈夫、儿子、兄弟…… 此刻失去超能,又被小白夺取全身大半能量的卡尔,心灵虚弱得很。 破防,猝不及防。 牺牲的同事,认识不认识的,在天之灵,能原谅卡尔么? 如果他能快点用临时契约,可能他们就不会死...... 他一度无能为力,只能观测着战局变化。 最无能的超能力者卡尔·布莱恩……深深的愧疚和罪责感,折磨着良心。 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头晕犯恶心。 刚才坐车晕车反应上头,后脖子和太阳穴一跳一跳,坚持不住,手脚发抖地找块石头坐下,才好受点。 他颓然望着场外和现场里面。 阿莉森穿着橘色马甲,加入临时组建的后勤志愿者队伍,正在现场外围临时帐篷里,分发矿泉水和巧克力。 一片废墟混乱现场里面,道尔顿和艾维斯,跟着救援队,搜救排查有没有压在建筑物底下的人或尸。 远处挖掘机来回走动,沙土车装载着断裂的瞭望塔片段。 夸克的空间罩还未消退,看守所正门入口早被毁成破烂,大家只能通过唯一的缺口进出――被卡尔苍白火焰大土块腐蚀出的大圈。 布朗奇是个建筑物粉碎高手,看守所占地面积虽大,除了值班警备的瞭望塔,建筑物都不高,平均三层,目之所及,竟没有大段柱子或大片天花板等规模巨大的建筑废料。 平坦的荒凉。 几天之内,卡尔经历了两次这样的废墟荒凉。 这才有空闲,复盘刚才的死局。 缔结临时契约时,情况紧急,他所有招式和超能量运用,均发自本能和初心。 朴实无华,杀人如麻。 这当中太多疑点。 第一个疑点,他的超能系统,本就没有临时契约。 是小白改了时间线,把他一个月后某段时间的战力,拿来先用。 这说明,一个月后,有其他种类的超能战斗力,加入卡尔的开挂豪华套餐。 能控制无处不在的声波,当成武器。 还能起火? 八神庵的棺材板要压不住! 更扯淡的是,他的声波能量和火焰,可以破坏夸克的空间罩! 这让夸克吃不下饭的事实啊! 他立刻联想到黑衣混蛋。 这家伙,用的也是火焰! 并且根据璐亦丝亲眼所见,眼睛额头长得跟卡尔一样。 这会不会是个,狗血淋头的失散多年双胞胎兄弟的重逢故事? 一白一黑。 一正一邪。 无间道都没这么演! 那么卡尔的身世,就很耐人寻味了! 真的无父无母,跟妹妹被抛弃在窝棚区? 一直以来,卡尔对生身父母,都持嫌恶态度。 若他们都死了,死在两个年幼的孩子旁边,卡尔能原谅他们。 可事实是,根据卡尔记忆,他跟刚出生不久的阿莉森,的确是被抛弃在窝棚区的,而不是父母翘辫子。 卡尔3岁之前的记忆很模糊,窝棚区乞丐和老太太佐证,捡到他俩兄妹时,小被子里包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体弱哑巴,还有白化病,旁边缩着一个3岁的白化小男孩。 那个年代,抛弃生病不健全的孩子很常见。 被子里写着孩子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阿莉森·布莱恩。 卡尔·布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