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虽然看到小丑的脑海里，伊斯诺躲在亚兰特山脉的乌仲米达山脉山洞壁的画面，但让他震惊的是，小丑扭曲的内心里，居然藏着颇有道理的“犯罪论”。　　道德层面的制裁。　　每个人都经历过的对方失德、受到伤害、对方却不用付出代价这种事。　　大多数人可以调整好自己。　　少部分人选择以恶制恶。　　法律也只诞生了几百年，虽然逐步改善但绝对完美不了。　　在法律之外，道德之下，光芒笼罩不到的地方，确实存在没有成本代价的欺凌！　　怪不得，小丑能蛊惑人心！　　他曾经是受害者，现在举刀，取代施害者，也是为了否定施害者，是对过往人心恶毒的反击。　　小丑受伤害时，没人为他的伤害负责，所以小丑手上拿了刀后，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负能量“垃圾人”。　　他们已经偏执到精神失常，控制不住自己……　　刚好医院送饭时间到了，患者的饭食放在门口，守门的探员敲门，卡尔才意识到，已经磨了一个多小时。　　“给你30分钟吃饭，你不说没关系，我很有耐心听你的故事。”

卡尔眯着犀利的眼眸，沉声道。　　秃雷叔恶声恶气将记录用的钢铁夹板甩到桌上，一下下砸得砰砰响，一只手叉着腰，吹胡子瞪眼道：　　“垃圾！死不悔改！牢饭且吃且珍惜吧！不坦白，断头饭等着你去尝！你自己还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好好想想！要死路还是活路！”

说完气呼呼出去了。　　副组长进来换班，卡尔和三哥出去后，三哥立刻到办公室拿纸笔，写下要点：　　“先是其它四个贼的藏匿地，一个地下停车场，像是旧小区的，小眼睛胖胖的贼，叫鲁克斯的，用瓶瓶罐罐做实验，约瑟夫是网络信号脉冲超能力者，所以才能搞出这么多杀人帖子和犯罪召集令，蔡斯是时间静止超能，能让时间暂停，但水平有限，暂停不了多久，具体多久，小丑也不清楚，蔡斯经常跑外头，活动范围很大，最难抓，最危险的是高个子驼背的帕克，这家伙是做炸弹的，天分和超能并存，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三哥凭着多年练出的蹩脚速描能力，把地下停车场的构造、光线方向、标志物等，尽可能详细地描出来。　　“伊斯诺在大山脉（亚兰特山脉）的最高峰，一个山顶石壁附近，小丑这家伙，就是去那里把水晶颅骨交接给伊斯诺的。”

“格温特呢？”

“小丑没看见植物女，不过伊斯诺脚下有一丛五颜六色很奇怪的花，估计是格温特。”

“虚弱到只能变成植物？”

卡尔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推测格温特的状态。　　“希望如此！”

三哥给自己冲了一杯超浓咖啡，一饮而尽。　　两人去局长室报告情况，请求调动特别行动组围剿伊斯诺。　　局长不在，局长秘书赶紧去会议室里通传，虎眼刀疤局长大刀阔斧回笼，跟卡尔兄弟掰扯了各种细节，听了意见，做出大致围剿方案，就赶卡尔兄弟俩再去审。　　这俩读心术超能和“扎心术”超能特警组合贼赞！　　可惜三哥杰森是东北境的镇守官，不然留在圣马特奥市多好啊，州局一有犯人就让他摸一摸。　　虎眼刀疤局长有多爱才，得不到的遗憾就有多深刻。　　短短半小时内，卡尔哥俩又找老秃雷组开个快闪会议，将刚才三哥摸来的东西整理共享。　　“三哥，我等一下可能要和璐亦丝交换，具体时间还做不到很准确，有半个小时浮动误差，你要是看形势不对，靠你救场啦。”

卡尔进去小丑的审讯病房前，给三哥打了预防针，以免翻车。　　小丑没吃多少饭，没胃口暴露他的不安，第二轮审问开始，让他厌恶且疲惫。　　卡尔和三哥在旁边听着秃雷叔再次就杀害动物语超能力者塞尔的案件细节，对小丑詹姆斯用尽毕生所学。　　就是撬不开嘴。　　就算开口，也是似是而非、无关要紧的装逼言论。　　比如秃雷叔问“为什么要杀塞尔，伊斯诺指使的是吧？他让你杀塞尔的意图，没告诉你么？”

小丑答：“所谓秩序，牺牲了多少自由。”

秃雷叔怒道：“你收到伊斯诺指令去杀塞尔的时候，就不问清楚为什么吗？你是人类！听一个怪物的话！残杀你的同类！你还是人吗？！”

小丑眼神清澈道：“一边撒谎自我感动，一边行着野兽勾当，谁才不是人？”

秃雷叔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这只是你残害生命的说辞，你不敢承认残忍，你的精神治疗记录，我们都看了，可惜你的罪孽，凭过往病历，我觉得不足以免除死刑，只有开口协助司法机关破案，抓到伊斯诺和你的四个同伙，才能将功赎罪，你猜，我们先抓到蔡斯还是约瑟夫？他们会不会老实交代，把所有事都推你头上？”

小丑冷笑，“复仇和被复仇者的死亡之地，不会是墓地。”

秃雷叔指着小丑的鼻子大骂：“这都是你假想出来的压迫！你其实是孬种！犯下死罪，神叨叨开脱而已！叔我见得多了！这特么叫中二病！有意思么？有意思么？没有的！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生活的人被你杀了，留下一群不事生产的假想家、妄想症，不切实际的极端自私自利分子！你们是垃圾！渣滓！”

激怒秃雷叔，小丑似乎颇有成就感，嘴角阴恻恻的笑意，更深了，“所谓正道人士的错啊，用加害来催熟。”

“永远都是别人的错，对吧？”

卡尔接话。　　又一条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卑劣的杀人犯，用史诗一般的长篇大论，来掩盖自己屠戮同类的暴行。　　三哥从头到尾，都抓着小丑的肩膀――小丑詹姆斯察觉这个运动发型、寡淡的超能特警，似乎在通过肢体接触，辅助审讯，一度抗拒三哥碰他。　　不给摸，那就强制执行吧……三哥按住他的肩膀，手势跟制止不老实的犯罪嫌疑人站立捣乱的手势一样，就算律师来了，也无话可说。　　三哥并没有打人，三哥只是觉得这龟猴子踏马大脑还需要进一步发育。　　秃雷叔问的内容，塞尔被杀的全过程，三哥都有了答案。　　大厦和诊所监控摄像头也从头到尾拍到小丑杀害塞尔的过程。　　只要除去他的超能系统，他就会恢复成作案时那张脸。　　卡尔是这么想的。　　所以该死的艾维斯再不来，卡尔就要亲自动手了！　　骂曹操，曹操就到。　　门外有人骚动，艾维斯被秃雷叔的副组长开门放进来。　　这条狗刚想吠，就被卡尔封了声波，张嘴嚷半天，没人听到他说什么。　　“看到没有，除去他的超能，你就能滚出去了。”

卡尔指着小丑身后的超能系统。　　艾维斯看到一张诡异的面具脸，十分新奇。　　“我能养这只高维吗？好酷！它是面具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