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清火靓汤龙虎凤。火候拿捏既准,保管诸位食客称心如意!”
儒子闻言,心中惊疑:“在肉林阁中,那刀君端出来的正是龙虎凤,这赤焰为何也识这天下第一汤的名头?”
只见赤焰伸出一指,抵着铜鼎,低喊了一声:“疾!”
,鼎下烈焰大盛,照得茫白无际的冰天雪地漫天通红。铜鼎中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之声,向空腾去。白凤凰欲四下逃散,已然不及,纷纷落向鼎中。凤凰之中,凤为雄,凰为雌,均是成双成对。此时他们爱侣情深,见对方受制,奋力相救;偶有逃脱者,不忍独活,自行降在鼎中殉情。儒子不解,心想:“这白凤凰明明是无为子前辈所豢养,而赤焰是应骨哨之声而来,又作道童打扮,自是无为子所遣。何以白凤凰要攻击他,而他又收降白凤凰?”
他见白凤凰心急同伴,触景生情,想起自己与羊剑容惜别之情,又是于心不忍,说道:”赤焰仙子,手下留情!”
赤焰道:“儒子既有所命,暂且饶过你们这些余孽!”
食指一扬,烈焰渐弱,而铜鼎旋转飞回,稳稳落在其指尖上,滴溜溜的转过不停。儒子大喜,欠身称谢,随即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赤焰仙子指教。”
赤焰道:“儒君定然要问,何以白凤凰竟会倒戈相向吧!”
儒子应是。赤焰说道:“儒君有所不知,当今玄冥教早已控制了影州妖兽两界,妖王玄武被禁绝,但顽固分子尚未臣服,曾四处煽动残余势力,两界联合起来对抗玄冥教。玄冥教欲彻底征服两界,想必已向白凤凰下了毒手。我曾多番从旁婉转提醒无为子前辈,他却对白凤凰的忠心丝毫不议,还笑我杞人忧天。”
突然不知为何,又是一声凄厉惨叫,鼎中飞出数团白光,伴随着一阵烟雾,落在赤焰整条右臂之上。赤焰拿捏不稳,手中的铜鼎一偏,向着八卦台上飞了出去。从铜鼎中急跳而出之物,正是白凤凰。原来,白凤凰当中不乏灵力超凡之辈,有见爱侣跌落入鼎,无可挽回,立马奋不顾身以爱侣躯体相护,落入鼎中。它们此举既有殉情之意,更有伺机向赤焰报复之心。其余的白凤凰因儒子求情,尚未被收降入鼎,早已隐藏云端。突见此良机,立马显露身形,声声凄厉,口吐火焰,喷向赤焰。白凤凰从中钻出后,被收入其中的饕餮亦是陆续而出,惧于神鼎的威力,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儒子,逐渐隐去。赤焰突然被袭,一时无法抵御,低叫一声:“五只老家伙!还不出手相助!”
声音低沉。儒子正在惊疑中,未必听见。然而那五位渔人却听得出奇的清楚明白,并不敢稍有丝毫抗拒之意,一同站起身来,拈弓搭箭,对着白凤凰射去。此时的白凤凰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惊弓之鸟,见寒光如刀,疾射而来,哪里还敢逗留,早已振翅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儒子不知为何,那五位渔人竟会突施援手,从先前双方言语冲撞来看,似有仇怨,此时竟在赤焰不敌之际,发箭相助。赤焰自被白凤凰偷袭,一条手臂被焰火烫伤,又因白凤凰火焰喷射,全身上下一片焦黑。儒子见其神色痛苦,身子不住的抽搐,心中暗道:“无为子前辈的白凤凰为何这等阴损歹毒?”
心急其祸,上前一搭其脉,更是震惊,说道:“赤焰仙子,你可曾中过孤灯大师的碧血灯笼?”
透过指尖,察觉到赤焰的内息竟是与自己的如出一辙。赤焰微微一震,说道:“果真如此,白凤凰受控于玄冥教;而归顺玄冥教的孤灯大师更是天下炼毒的不世奇才,竟已将他平生得意奇毒炼化在白凤凰身上。赤焰性命休矣!赤焰性命休矣!”
饶是他玄道精深,但面对生死大事,亦似寻常人一般惊惶悲戚。儒子一时颇觉为难,因为要解这碧血灯笼的恶毒,极为耗费内力,但见赤焰是相助自己而中毒,也顾不得这许多,凝指便欲发力。赤焰却道:“无为子前辈曾言,若要解得此毒,非龙珠不可!”
儒子道:“龙珠?这龙珠却是何物?”
赤焰道:“龙珠即是影州兽王龙族龙马的内丹。”
儒子知道灵物的内丹确实有神效,自己灵力大增也曾一度被怀疑是偷窃了灵火凤凰的内丹,但情急之下,却又哪里去寻这龙族?即使能寻到这龙族所在,又岂能取其内丹?赤焰又道:“儒君,你曾与青龙有两面之缘,且极为敬慕其侠义情怀,难道你真的不知龙珠有此神效?”
儒子被他直言相问,脸上一红,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掏出飞龙临终前托付给自己的那颗圆珠。赤焰“啊!”
的一声,叫道:“这就是龙珠!”
欲伸手去摸,却力不从心,软软的垂了下来。儒子心中尽是歉意,说道:“非我有意相瞒,只因我曾答允飞升,要将此圆珠送来东海。大丈夫行事,岂可言而无信?”
赤焰闻言,神色更是难看,却道:“儒君所言极是,大丈夫,决不能失信于人。赤焰命中有此一难,原是不可逆天而为!”
儒子急道:“不!我虽不能因救人而自毁诺言,却另有救你之法。你因救我等之难而来,身负重伤,儒子如何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只是……”五位渔人闻言,同时全身一震,立马张开眼睛,却听得儒子继续道:“只是此法关涉到本门的门规,身为儒门修真中人,这门规是绝不可触犯的!”
赤焰强自抑制周身寒气,说道:“儒君若是有为难之处,不必相强。贵派圣人有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下若是逃不过此难,也就听天由命吧!能与儒君这等仁义为怀之人结交,此生无憾矣!”
虽在痛苦之中,这句话非但说得平稳,还激扬飞脱,爽朗豪迈。儒子听之,大为心折,回想起绿竹翁等人与自己相知相交,甚至不惜以性命相赎罪,而自己却无法挽回他们的一魂半魄,本就自责不已。此时若是因恪守所谓的门规,不知变通,而致使有恩于己的赤焰死于非命,岂不是更添罪孽?想到这里,但觉胸腔内热血翻涌,朗声道:“儒门后辈诸子中此毒时,我逆用本门心法,侥幸救得他们的性命。只可惜我此时仙身被诛,无法替你逼毒,若非如此,先前大可不必向你询问无为子前辈是否有解毒之法。”
赤焰面色如灰,完全没有先前那一番置生死于度外的气概,缓缓伸出左手,却听得儒子又道:“你的修为不浅,已有深厚的内力,若是能逆用我传你的本门心法,自可将体内的恶毒尽数逼出。”
儒子此话,自然是不惜违背门规,要将儒门心法倾囊相授之意。那名叫小人的渔人厉声叫道:“叛徒!”
其余四人亦是怒目而瞪,直逼儒子。齐牧叫道:“你们四只家伙罗嗦些什么?传不传心法,乃儒君的事,与你们有何相干?你们犯不着瞎操心。”
不过对这违背门规的大事,他亦是不大放心,转而对儒子说道:“儒子兄弟,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三思而后行为妥!”
小人指着儒子叫道:“你若是胆敢将儒门心法外传,你……你就是叛徒!”
齐牧觉得奇怪:“儒子兄弟并没有人说是‘儒门心法’,此人何以得知?”
双眼尽是疑惑的看着小人,一瞥之间,却见其食指上锁佩戴的青玉戒指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儒子又道:“只是本门心法不能外传,这是令人颇觉为难之处!”
他一直在苦苦思量两全其美之法,完全没有注意到小人语言中的破绽,忽然说道:“有啦!我只是将儒门心法刻在冰雪上,并没有外传,这样就不算将心法外传,也就不算违背门规!”
五渔人闻言,气得七窍生烟,大有当场晕倒在地之势,双掌的力道却因此猛然陡增,眼前的三尊石兽也似乎动了一下。小远喝骂道:“对待人才讲仁爱,对待这些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岂能再讲什么仁义道德?邪魔外道,一举歼灭,才是正道。”
儒子大喜,说道:“原来这位兄台熟稔本门教义,只是这仁者爱人,当与天地万物为念,纵然是邪魔外道,若能弃恶从善,岂能不给改过迁善之门?”
小人道:“你这小子,太过婆婆妈妈。所谓的以天下苍生为念,世人根本就不稀罕。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不平之事?就算有,也轮不到你这无足轻重、人微言轻,既无身份、又无地位的小子来管。你能将自己门派之事做好就很了不起啦!”
便在此时,其余四位渔人同时大喊一声:“起!”
只见那三尊石兽应声而起。五渔人见此,无不大喜,将那三尊石兽放在一旁。三人分站三个方位把守,另外两人走了过来,当中一人正是小独,对着赤焰大声叫喊道:“咱们亦曾得蒙无为子垂青,曾学的一些皮毛,要解这碧血灯笼的恶毒,须得放血!”
祭出中长剑,提了起来,向着赤焰喉咙直刺而落。赤焰脸色更是阴沉,喝道:“五只老家伙,坏我大事!”
一跃而起。儒子见小独欲下毒手,本就心感奇怪;此时见赤焰浑若无事的趋避剑招,更是惊诧无比:“赤焰明明是身受重伤,且中恶毒,何以能避得如此神速?”
却听得小人冷笑道:“你这家伙假装受伤,无非就是诓骗人家的心法;可这世上偏有傻不愣登的臭小子,不以师门为重,居然甘愿背上背叛宗族的恶名,也要将自己门派的镇门之宝外传。当真是岂有此理!”
赤焰向着那三尊石兽一指,说道:“你们救得了这三只老家伙脱困,若是没有黄金大鲤之血,休想解得妖兽之毒!”
小独长剑一指,说道:“扣下你玄冥教十大阎王中赤焰神君的狗命,难道还怕你们不乖乖的将黄金大鲤之血奉上?”
赤焰神君冷笑道:“既然是狗命一条,自然不值一文,比不上你们的身骄肉贵。玄冥教中似我这等狗命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多杀十个八个,玄冥教绝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