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想。”

苍玄哼笑道：“我做什么他们不都是万般猜疑？他们想猜便让他们去猜。”

有些事，苍玄还怕他们不猜，只有他们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他们才会慌乱，也更容易露出马脚。现在得知他要去边疆，最为不安的应当是丞相，丞相应是能猜到他要去做什么。虽然苍玄说的不错，但萧弛还是担心会有人借一些事来对他不利。他将倒好的那杯热茶递给苍玄：“朝中不安稳，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萧弛常年在边疆，对朝堂上的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朝中大臣，以丞相为首，不少人都仍是不愿苍玄坐在这太子的位子上。“嗯。”

苍玄接过茶盏，问道：“柔妃娘娘这几日可还好？”

萧弛倒茶的动作微顿一瞬，眸色暗淡几分：“还好。”

至少比前几日，咳血轻了些，但变得更嗜睡，胃口很差，有时连药都吃不下。“……”苍玄这些日子很忙，没有常常去看柔妃娘娘，但也了解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犹豫后，对萧弛道：“不如，我们过些时日再动身去边疆。”

苍玄也不愿这么想，但柔妃娘娘现在的情况，不知何时就会……去边疆再迟上几日也不急，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回，他不想让萧弛再留下遗憾。萧弛默着，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他也在迟疑着，可催促他早日动身的是母妃。母妃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怕迟则生变。不想让他们因她耽误。“皇兄，太子哥哥。”

萧云央冒着寒风跑了进来，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但她还是冷的打颤。“你怎么来了？”

萧弛看到萧云央来了，眉宇微皱，语气中带着责备，但话语中还是在担心她：“这么冷的风，小心着凉。”

“我没事。”

萧云央笑笑。殿内很暖，她解下大氅，望着萧弛笑道：“母妃知道皇兄和太子哥哥在忙，怕你们忘记用膳，让我煮了些银耳汤送来。”

萧云央让莹儿将银耳汤放在桌上，拿起汤碗给他们盛汤。“母妃醒了？”

萧弛问着，接过她递来的银耳汤。萧云央点点头，又盛了一碗：“醒了，我瞧着母妃今日像是好些了，能吃下些东西了。”

“……”萧弛垂眸望着冒着热气的银耳汤，萧云央为了让他安心，次次都说母妃好些了。萧云央将另一碗汤盛好递给苍玄。苍玄接过，对她笑道：“辛苦云央了。”

萧云央摇摇头：“不辛苦，太子哥哥和皇兄才辛苦。”

他们两个这段日子，难得片刻清闲，日日忙到深夜，萧云央都怕他们这么熬下去，会熬坏了身子。看到桌上还是那么多的奏折，萧云央皱着小脸，低喃道：“还有这么多啊……”看来太子哥哥今夜又不能好好歇息了。苍玄喝了口银耳汤，味道还不错，而后他便想起，姜怜也喜欢喝银耳汤，入冬后，天气越发冷了，她身子弱，冬日易着凉，也不知她可还好……“对了，母妃问皇兄和太子哥哥准备何时动身去边疆。”

萧云央问道。萧弛顿了顿，张口要答，却被苍玄抢先。“不急，这几日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恐怕还要再过几日。”

苍玄想要再拖几日，不想之后让萧煜连柔妃娘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不急吗？”

萧云央似是不解道：“但母妃不是说要你们尽快启程吗？”

“现在入冬了，这几日还未有雪，路上也好走一些，若是再过些时日，下起雪就不好走了。”

本来冬日里就冷，天气多变，他们现在启程到边疆都许是要十几日的路程。若遇到大雪，临近边疆的地方不仅路难走，有些还是山路，根本就不安全。所以母妃想要他们早几日动身。若不是有些事耽误不得，萧云央根本不想让他们现在离宫，很担心他们的安危。萧弛默着，神色复杂，他不怕之后的路难走，只怕在母妃临终前都不能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不在母妃身边，他已是不孝了。他不想连为母妃送终都做不到……苍玄知道萧云央是在担心他们，但他还是想要再等几日：“可有些事务还未处理好，急也无用。”

“云央不必担心，去边疆的路皇兄很熟悉，便是下了雪，也不会有事。”

苍玄说着，看向萧弛：“对吧皇兄。”

萧云央也看向了他，微皱的眉眼神色担忧。萧弛默了片刻，抬眸看向他们，点头道：“嗯，不会有事。”

得到他的回答，萧云央微微张口，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她也明白他们是在等什么。母妃的事，他们虽是都不提起，但心中都明白……外面风声呼啸，冷意四起。殿内安静至极，却处处泛着暖意。萧云央在沉默过后，也不再问他们那些事。萧弛也给她盛了碗银耳汤，怕她也没有用膳。她常常只顾着照顾母妃，却忘记照顾自己。“对了，我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大皇兄和三皇兄。”

萧云央想起这件事，对他们说道：“他们起了争执。”

“因为何事？”

苍玄问道。自从他回来后，萧衍之倒是没做过什么，也不和他作对，还常常会在朝上替他言语，苍玄一直有些看不透萧衍之。不知萧衍之这么做到底是真是假，被他骗过，苍玄不敢轻信他。而萧煜便简单了，他一直都不曾隐藏过想要杀苍玄的心思。这段日子，萧煜没少找苍玄的麻烦，因为有皇后和丞相暗地里支持他，他也更是大胆，也只有在圣上面前才会收敛些。他们两个起争执会因为什么？“嗯……”萧云央迟疑了一瞬看向苍玄道：“我听到，好像是三皇兄说…说大皇兄总是帮太子哥哥，不帮他……”萧云央遇到他们也没过去，看到他们争执，也是在一旁听了几句后便绕路走了，不想惹麻烦。“……”苍玄面色有些怪，他们因为这个起争执？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幼时的时候，他好像也听萧煜在他面前，对萧衍之说过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