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下朝,太子朱标就在下朝后向李善长提了一嘴这件事情。李善长表面上官话说的动听,内心却有些不以为意,甚至是更加记恨上了胡长安。作为如今在朝堂上硕果仅存的开国元老之一,他根本不相信有谁能动得了他。多占些田地又如何?他李善长当年可是为建立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啊!现在享受下又怎么了?都怪胡长安那个可恶的小子,好好的应天城里不呆,非得去啥鸟不拉屎的溧水县变法,简直无聊透顶。望着李善长不以为意的脸,朱标也是叹了口气。反正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到时候若是闹到朱元璋那里,他也没办法了。......三日后,胡长安正在府里睡午觉,突然听到院外小厮来报。“少爷,刚刚凉国公府来人了,说是请少爷过去,有事一叙。”
好家伙,蓝玉终于回来了!胡长安这几天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这会儿终于听到了蓝玉班师回朝的好消息,胡长安激动的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忙匆匆穿戴好衣衫,便朝着凉国公府疾驰而去。......凉国公府内,蓝家众人正齐集一堂,和乐融融。毕竟为了打仗,蓝玉已经大半年没回应天府了,眼下好不容易才打了胜仗回来,怎么说也得好好聚聚。待到酒足饭饱,众人散去之后,蓝海棠便朝蓝玉道:“父亲,我刚刚约了个人来蓝府商量事情,父亲要不要也一起见见?等下有要事让父亲定夺。”
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蓝玉自然是有求必应:“好啊海棠,那咱们去外厅等好了。”
说罢,蓝玉还揶揄的冲蓝海棠眨了眨眼:“看你打扮的这么隆重,该不会约的是哪家的青年才俊,想让老父亲来掌掌眼吧?”
“才不是呢父亲,您就别取笑我了。”
蓝海棠听罢,急的俏脸通红,“父亲,今天是真的有正事,您上点心。”
“诶,好好好。”
蓝玉嘴上应的欢,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自己一个大老粗,只会打仗,哪里懂什么打理家业?到时候女儿说什么,自己就无脑支持呗。反正蓝海棠这么聪明,听她的准没错。蓝玉又和蓝海棠唠嗑了几句家常,就听见门外有人来报,说是胡长安来了。蓝玉听罢,连忙端正起了身子,等待着来客。作为堂堂国公,对自己女儿那是无所谓,对外人还是要有点架子的,不然可是要被别人看笑话去的。所以当胡长安踏入正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只见主位上,大刀金马的坐着一名大汉。大汉身长八尺有余,身着一身软甲,相貌堂堂。尽管是坐在厅中,大汉身上还是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血煞气,一看就是个身经百战的主。看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凉国公蓝玉了。胡长安俯身拜道:“在下胡长安,见过凉国公。”
蓝玉听罢,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吃了一惊。胡长安......难道就是那个胡长安?!蓝玉的副官魏云是江宁县人,之前临行前妻子刚刚怀上,他自然是担心的不得了,家书一封一封的寄,看的蓝玉都忍不住骂他。就在不久前,魏云从家书上得知,他们村里爆发了一种烈性传染病,一旦染病必死无疑。这可把魏云急坏了。还好当时大军已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作为将官,蓝玉便给魏云批了个假,让他回去照顾自己的妻儿。然而魏云还没来得及动身,就从另一封家书中得知,这次来势汹汹的疫情竟然已经被控制住了?!控制住疫情的,竟然是个少年郎。据说他,就叫胡长安!蓝玉想了想,还是清了清嗓子问道:“胡公子,不知你之前有没有在江宁县组织过抗疫?”
胡长安微微一愣。没想到蓝玉在外打仗多年,对于京中的形式竟然也是了如指掌啊。胡长安顿了顿,大方的承认道:“是的,就是我。”
蓝玉听罢,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据魏云的家书上说,江宁县那几个村子里的人,可都是他救下来的啊!要不是胡长安,许多人包括魏云的妻儿在内,怕是现在已经不在世上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蓝玉对胡长安的好感,顿时直线上升。蓝玉豪迈一笑,指着空座对胡长安道:“胡公子,你这可是大功德一件啊!我蓝某替江宁县的所有百姓谢过你!”
“不敢当,不敢当。”
胡长安连忙推脱道。作为武人,蓝玉却是看不惯胡长安的谦虚,大掌一把拍在了胡长安的背上:“怎么?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你可别再叽叽歪歪了,我就最看不惯你们文化人这般墨迹。”
“说罢,你来有啥事?只要不是太过分,我蓝玉都答应你!”
蓝海棠看着这一幕,也是忍俊不禁:“好了爹,你就别拍了,你力气大,可别把胡公子拍散架了。”
在蓝海棠的劝阻下,蓝玉也是放开了胡长安。胡长安感受着背上的疼痛,差点没直接嘶哑咧嘴。手劲太大,惹不起惹不起。胡长安掩饰性的喝了口茶,便向蓝玉说起了正事:“凉国公殿下,我近日在溧水县推行里甲制时,发现您家有人抢占百姓田地,把好好的百姓变成了蓝家的佃农。”
“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合时宜的。”
“前日我已经和蓝姑娘查过了,我们发现抢占百姓田地就是您的侄子蓝凌暗中策划的。”
“还请凉国公您,务必彻查此事。”
蓝玉听罢,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果然,又是蓝凌这小子。出于对蓝凌父亲的愧疚,这些年蓝玉对蓝凌,基本上是要啥给啥。没想到终究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偌大的蓝家,竟是也满足不了蓝凌的胃口了?!蓝玉目光沉沉的道:“海棠,去把蓝凌带来,我要好好问问他!”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