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安见状,也是直接出列道:“诸位,我认为这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人为的投毒。”
胡长安话音刚落,一开始弹劾胡长安的御史就坐不住了:“胡侍郎,你休要颠倒黑白,这明明就是一场意外。”
“要是你觉得是人为,那就请拿出证据来。”
“我看你该不会是怕被牵连,所以直接牵强附会吧!”
“要真的是谋杀,你认为该是何人指使的呢?”
“该不会是这么多大人同时得罪了同一个人吧!”
“再说天子脚下,又有谁想不开,一下子谋害这么多大臣?”
众人闻言,也纷纷对这名御史的话深以为然。要是真有人在幕后做局,那么这幕后之人起码也得有个理由啊。那七名中毒的大臣,根本就没有的罪过同一个人。要说是党派之争,也未免显得有些牵强。那七个大臣起码分属于三个不同的党派,还有几个没有站队。要是真的是党派之争,那也不可能连自己的人也一起打啊。再说就算是有人暗中在背后做手脚,他也完全可以挑个不起眼的时间作案。这么明晃晃的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作案,难道是生怕自己不被抓住吗?就连朱元璋,也是并不相信会有这等愚蠢之人。朱元璋对胡长安的感官,不由又下降了些许。这胡长安也真是的,明明只是一场意外,认罪不就完事了么。反正这也只是无心之举,最多贬官几级就完事了。这样拧着不认罪,岂不是更招人厌烦么。然而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胡长安却是不卑不亢,继续道:“诸位,我这么说,也是有证据的。”
“当时是我第一个发现诸位大人倒下的,也是我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
“我发现现场的布置,十分诡异。”
“照理来说为了防止此事发生,我特意叮嘱火锅店的小厮无论多冷,都要开一小扇窗。”
“可是那天,窗户却并没有打开。”
“而其他包厢里的窗,则是都打开了一条小缝。”
“所以我认为,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把窗户关上了!”
“而且我发现,火炉上被人盖上了一层棉布。”
“要是火炉正常燃烧,绝对不会产生这么多有毒气体。”
“这火炉只有被盖上了棉布,才会导致不充分燃烧,生成大量的有毒气体。”
“胡府的小厮不会没事在火炉上盖层棉布,这一定是另有人为之。”
“所以综上所述,我认为是有人在暗中作梗!”
听完胡长安这番有理有据的论述,众人顿时迷惑了。难道这件事,是真的有人在从中作梗?就连幕后之人,也是暗自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胡长安竟然如此观察入微!不行,必须打断大家的思路!幕后之人朝那名御史狠狠的甩了个眼神,御史立马闻弦歌而知雅意,上前一步朗声道:“胡侍郎,我看你这就是在狡辩!”
“窗户被意外的关上,也有可能是诸位大人觉得屋中太寒冷,随手关上的,这根本就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而那火炉上的棉布,也有可能是哪位大臣不小心碰掉的。”
“毕竟据我所知,当时诸位大人都喝了点薄酒,神志不太清楚也是正常的。”
众人闻言,心中的天平顿时又倾斜了。这......这好像说的也很有道理啊。凡事不能太阴谋论,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也说不定呢。就连朱元璋,也是举棋不定。胡长安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可是那名御史的话,也是同样在理啊。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朱元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朝刑部尚书吕宗艺道:“吕尚书,今天这件事,就交由你去查办吧。”
“三日之内,给我个结果。”
不过朱元璋却是并没有对吕宗艺抱太大的期望。毕竟在古代,刑侦技术着实不太发达。要是单从犯罪现场入手,破案那是基本别想了。所以在古代,处理案件大多都是以口供为依据。要是碰到个不负责任的官员,那绝对就是屈打成招,草草定案。毕竟案子就算处理的好,他也不会多出一文银子。当然要是案件处理不好,他也不会少上一文银子。所以大部分官员,基本就是得过且过的状态。少数有些追求的官员,则会细细的找当事人过来反复比对口供。如果发现两人口供不一致,那就重点追查这二人,并施以严刑拷打,直到其中有人招供。当然,对普通人可以严刑拷打,对朝廷命官自然是不能使出这等腌臜招数的。所以朱元璋自然也是不指望吕宗艺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朱元璋叫吕宗艺审案,其实也只是做给朝廷百官看看罢了。他只是想稍微拖一拖时间,等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来。而吕宗艺听见朱元璋的吩咐,也是心中一凉。他可是最讨厌审这种不明不白的案件了。大家都是朝廷命官,自然只能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这样一来,口供的真实性就会大打折扣。再加上当事人不是中毒就是醉酒,就算他们说的都是真话,也未必准确。毕竟醉酒之人,回忆又有几分可信呢?就算吕宗艺是个踏实负责的好官,但是吕宗艺也不敢保证能审出个什么东西来。看来,这怕又是一桩无头悬案了。然而胡长安闻言,却是一喜。他等的,就是现在!胡长安连忙出列,朝着高居上首的朱元璋道:“陛下,臣有一法,可以揪出那幕后主谋!”
“什么方法,说。”
朱元璋望着台阶下的胡长安,淡淡道。胡长安闻言,也是从善如流的继续道:“臣以为,可以用指纹来查验究竟谁才是那罪犯!”
什么?指纹?众人闻言,皆是惊讶万分。他们长这么大,几乎还从未注意到自己手指上的纹路。怎么这纹路,竟然还能查验罪犯?有些好奇心重的大臣甚至直接伸出了手,暗自端详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