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拉起萨鸥的小手来到旁边的石椅上坐下,一边替萨鸥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耐心的讲述道,“你知道为什么爸爸不让你去正规的军事院校学习,而是特别给你制定了与众不同的训练吗?”
萨鸥摇了摇头,其实这也是多年来自己心里的疑问,只不过向来严肃又强大的父亲,在他心里就是永远正确的象征,他从不敢质疑。“这个就要从你和你爸爸当年的选择说起了。我们家是军人世家,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名海军战士,你爸爸跟我一样,成年后也加入了帝国海军,而且比我还要出色,短短几年就小有成就,成了帝国军队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在他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却要选择离开军队,自创公会,成为一名公会战士。”
说到这里,老爷子轻轻叹息了一声。“你爸爸的理由是,和平年代的国家军队过于安逸,而且海祭司帝国的军事实力是六国中最弱的。他不想过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更不想留在一个不懂得居安思危的军队里。反倒是和评议会旗下的公会,承担了大部分的战斗责任,每天都有新的挑战,所以他才想离开帝国海军,组建公会。我们的蓝色天空公会,也就是这样诞生的。”
老爷子望向远方,回忆着过去。“开始的时候我并不同意,因为我觉得军人的使命不是战斗,战斗只不过是为了你所捍卫的东西。但你父亲先斩后奏,带着他最好的几个朋友,德隆、海纳、埃多亚、莱恩四个人一起离开了帝国海军,去和评议会总部光耀堡,组建了蓝色天空。”
小孩子都喜欢听故事,萨鸥被爷爷的故事深深吸引,摸着头一脸疑惑的问道,“我们的海军不是最强吗?为什么爷爷你说我们是六国中最弱的?”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傻孩子,只有一个兵种强根本不叫强,国家之间的大规模集团作战,讲求的是兵种之间的相互协作。何况冰山大陆地势高,就只有艾莎米雅港这一处地势低,所以这里是整个大陆唯一的港口,其他国家根本没有海军。”
萨鸥听得更是一头雾水,继续追问道,“爷爷,既然别的国家都没有海军,那我们为什么要发展海军,又没有敌人?”
面对萨鸥的提问,老爷子显得十分耐心,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还是显得过于深奥。抚摸着萨鸥的头,老爷子解释道,“就因为我们这里是整个大陆的唯一港口,所以常年控制着风暴之海,这也是保证我们海祭司帝国生活富足,繁荣安定的命脉。其他国家曾经想过要夺取艾莎米雅港,从而控制整个风暴之海,可是他们没有海军,就算其他兵种再强,只要到了艾莎米雅港,我们可以把重要物资通过战船运到距离大陆较远的岛上,然后利用海军和战船,从海上制约入侵者。这样即便他们占领了艾莎米雅港,也控制不了风暴之海,一座每天被威胁又没有意义的港口,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价值?”
萨鸥眼前一亮,完全明白了爷爷的话,“爷爷,这个办法很好啊,这样我们就不怕入侵者了。”
爷爷感叹道,“好是好,不过也因为这样,海祭司帝国完全忽略了其他兵种的发展,导致我们国家很多内陆地区逐渐被邻邦侵蚀,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是六大国中,地形最狭长的国家。也是我们运气不好,东西邻邦是整个大陆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尤其是奥斯坦帝国,不管是经济、军事、人口、面积,都是整个大陆之最,无人企及,曾经还入侵过从没人敢据为己有的圣雪峰,凭一己之力挑战其他五国。”
“那后来呢?”
萨鸥立刻追问。男孩子,对于战争的故事总是格外感兴趣。“五大国联合起来对抗奥斯坦帝国,因为守护的是圣雪峰,所以这场战争被人们称之为圣战。这一仗足足打了十年,把六大国都拖的不堪重负,包括强大的奥斯坦帝国。最后双方从圣雪峰撤兵,并在圣雪峰最大的城市光耀堡,也就是今天的和评议会总部,签订了《光耀堡协议》,以一场没有胜利者的平局给这场战争画上句号。战后,为了纪念这场战争,冰山大陆的纪年法也从冰川历改为圣战历,和评议会由此诞生,目的就是以议会为中心,鼓励人民自发组建公会,帮助各国执行军队的部分职责,从而减轻各国在军事建设上的投入,快速恢复经济,还能避免各国因军队的膨胀而导致大规模战争的再次发生。”
萨鸥点着头,听的津津有味。“和评议会我知道,我们的蓝色天空就是和评议会旗下的五级公会。”
老爷子笑道,“没错,和评议会最高公会等级是六级,你爸爸创建公会之后发展的非常好,短短几年就达到了五级,五级公会在和评议会中可是很强的存在,现在整个议会也就十二支,其中还有两支已经名存实亡了。”
“爸爸真了不起。”
萨鸥开心起来,对着爷爷竖起了大拇指。老爷子却感叹道,“可惜你爸爸走之后,只留下德隆一人管理公会,这几年下来,蓝色天空大不如前,在五级公会里,应该算实力较弱的了。”
“爷爷,他们都说爸爸一名大海鸥骑士,去屠龙等于以卵击石,蓝色天空都这么强了,爸爸为什么还非要去屠龙?”
萨鸥问道。“和评议会的历史上出现过五知六级公会,其中的魔法师公会已经消亡了很多年,另外四支中,最强大的神圣守护者虽然只有五个人,但其中四位都是龙骑士,另外一位是幻兽师。白骷髅龙骑兵和骑士联盟的会长也是龙骑士,黑曜十字军虽然没有龙骑士,但他们有十几位高阶魔法师,联合起来的实力甚至比一两位龙骑士还要强。你爸爸的理想是希望蓝色天空能成为第六支六级公会,但想成为六级公会,必须有龙骑士这样的强者坐镇。如果能成为屠龙者,就很有希望成为龙骑士。因为巨龙这种高等的智慧生物,是很崇尚实力的,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让它们臣服,心甘情愿与人类签订骑士契约。”
萨鸥还是不明白,歪着头继续问道,“爷爷,巨龙不是很邪恶的生物吗?它们到处屠杀人类,为什么大家都还想成为龙骑士呢?”
老爷子笑了笑,“孩子,龙族中已知的高等巨龙分为三种,自然系、毁灭系、暗黑系,也就是绿龙、红龙和黑龙,它们被称为冰山大陆的守护者,其实对人类是无害的,但这三种高等巨龙中,最强大的黑龙生性贪婪,比较邪恶,所以偶尔会有屠杀人类的事情发生,也很难与人类签订骑士契约,另外两种巨龙成为人类坐骑的并不在少数,我们海祭司帝国就有四位龙骑士。能成为龙骑士的人,都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也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是每一个强者的梦想。”
老爷子继续讲述,“在你四岁那年,你爸爸曾经问过你,是想加入军队还是想像他一样成为一名公会战士。当时你很爽快的回答,想成为公会战士。”
萨鸥连忙点头,“我记得,我现在也不后悔,还想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公会战士。”
“就是你的这个选择,决定了你之后的训练之路。你爸爸认为正规军师院校里教出来的孩子,在战斗技法上过于程式化,千篇一律并不实用。如果未来你想成为一名公会战士,面临的生死考验要远多于在军队中。尤其是公会在执行任务时普遍都是小规模作战,也可能是独自执行任务,依靠团队合作取胜和战友相助的机会就会更少,而且面对的敌人也是各种各样,甚至可能是毒虫猛兽。这样一来,恐怕在正规军事院校里学到的东西,不足以保证你能在未来的路上万无一失。所以才为你量身定制了这套特殊的训练方式。你今天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你的未来,并不是为了你爸爸。”
老爷子终于把话题切入到萨鸥身上。萨鸥还是有些不懂,撅起小嘴思考了半天,“爷爷,我每天拉船,力气是大了不少,可是在招式上,我什么也不会,就算再有力气也打不过别人,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习真正的招式啊。”
老爷子意味深长道,“两年了,你的进步很快,力量的训练应该也可以告一段落了,你爸爸还给你安排了速度和敏捷的训练,最近你就可以开始了。等速度和敏捷训练也完成后,你就可以学习招式了。力量和速度是所有招式的基础,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基础打好了,之后的招式学习,你会比别人快得多。”
“爷爷,那我们明天就开始下一阶段的训练吧,我想早一点强大起来,成为龙骑士,然后去找我爸爸,杀掉恶龙米兰达。”
老爷子笑了,轻轻抚摸着萨鸥的头,“小鸥,你的天赋很好,比我和你爸爸都要好,我相信只要你刻苦训练,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
“嗯!”
萨鸥目光坚毅的看着爷爷,狠狠的点了点头。第二天开始,萨鸥没有沉浸在父亲是否还能回来的悲痛中,而是把这种悲痛化作了动力,更加努力练习,也是从这一天起,他的下一阶段速度和敏捷训练也开始了。老爷子在海边租下了一间空旷的房子。凭借自己对沿海气候的了解,在房间外,迎着风的方向安装了一个通风口,房间内安插了一个木桩,木桩外又套了一个巨大的木质套环,又在木环上安装了几扇麻布做的帆,将通风口对准帆,然后在最外层的木环上绑了十几根山麻藤条。这种植物的茎有十几米长,手指般粗,非常柔软但很坚韧,外面长着无数密集的倒刺。只要将通风口的门打开,海风从外面被引入,会直接吹到帆上,风力吹起帆带动木环旋转,上面的藤条也会跟着快速飞舞。藤条一旦甩起来,这股力量又会带动木环,加快木环的旋转,就形成了一个风力永动装置,只要通风口不关,藤条和木桩就会一直转下去。另外老爷子还在屋内四周固定了很多圆形石球,藤条转起来后,打到石球上便会改变方向,让藤条的运动更加不规则。这么复杂的装置,是萨尔达在临行前就已经画好了图纸,为儿子的特训量身打造的。起初,萨鸥刚走进房间就会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短短几分钟便会被这些藤条抽打的昏厥过去,浑身上下尽是一道道伤口,皮开肉绽。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训练,老爷子特地请来了一位神牧师为萨鸥治疗。经过最低级的神圣系魔法,治愈术的洗礼,伤口快速愈合,疼痛感也会消失不见,第二天萨鸥会像正常人一样,毫发无损的站在木屋前继续接受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