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了，可左青青仍旧道。“没看完。”

“你看东西也太墨迹了。”

柳正国很粗鲁地将案宗抢过来，装进档案袋，“看不看完就这样吧，我还得还回去。记住了你的任务。还有啊，我给你找的老师，你和他联系吧，你们自己约时间。”

柳正国扯出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刷刷地写了一个号码给左青青，然后摆手叫她下车。左青青捏着餐巾纸，看了眼电话号码，放进了包里，却没马上下车，而是道。“柳队，有件事我要问清楚。”

“说。”

“要是遇上突发情况，我的权限有多大？”

“什么？”

柳正国没明白。“说的直接点就是，如果有人要杀我，我又跑不了，我怎么办？”

柳正国明白了。“你不会等着警察救你吧？”

“我要是等着警察救我我就不会问你了。”

柳正国认真地道。“真要有那个时候，你得靠你自己。”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靠我自己，一但我把对方怎么着了，不会追究我什么责任吧，比如防卫过当。”

“调查肯定要调查的，但是防卫就是防卫，性命攸关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过不过。”

“也就是说，我遇上了危险，我反抗，结果把人打死了，我这也是正当防卫，对吧？”

柳正国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可你也不能……”“那我就放心了。”

左青青不等他说完，抢先道，“如果，对方要强奸我呢？”

“强……”柳正国瞪着左青青，左青青一脸的坦然，他顿时想起年轻人的话，左青青能把控的住吗？他砸巴了下嘴道。“你想说如果有人强奸你，你也要反抗的，反抗的一些后果都是正当防卫，是吗？”

“不应该是这样吗？柳队，难道有人强奸你，你还要欢迎他光临吗？”

柳正国狠狠瞪了左青青一眼。“你可真想，你也真敢说！”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母猪都可能被强，别说我一个大美女了。”

左青青很自恋地说道，“何况，什么话说清楚了，才好做事啊。”

柳队无语。“你想怎么反抗就怎么反抗，但是一旦对方失去了还手之力，你就不能再做什么，懂吧？”

“懂。我问这些只是担心，特殊情况，怕控制不住，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然后还来追究我的责任。既然柳队你说，这些都是正当防卫，我就放心了。行了，我走了。”

左青青说着推车门就要下去。柳正国却道。“等等！”

左青青不解。“把你手机拿来。”

柳正国声音不容置疑。左青青嘴里说着干嘛，把手机拿出来给了他，柳正国点了手机一下，出现了密码，叫解开，等左青青解开密码，手机呈现正常页面。“柳队，你担心我录音啊？”

左青青半开玩笑地道。柳正国把手机给她。“包。”

“你有搜查令吗？”

左青青气呼呼地说完，将包扔给了柳正国。柳正国翻了一下，左青青包里很简单，钥匙，笔，笔记本，录音笔，湿巾，纸抽，还有一管口红。“这怎么没有化妆品？”

柳正国看看录音笔，没有打开，放开里面的内容，是一段女人的说话声，讲的是表演心得，放了心，给她，问道。“口红不算化妆品？”

左青青整理了下包，“没有化妆品也犯法吗！”

“这不行。”

柳正国道，“你查的是医美案子，你得爱美，化妆，不然会被怀疑的。”

左青青怔了一下。柳正国接着道。“你去买，不行，来不及了，你去找一个你的化妆朋友，和她要一套化妆品，中档的吧，要她用过的，明白吗？”

“明白。”

左青青点点头，“还是柳队你想的周到。”

“行了，你去吧，再想想，你们爱美的女孩子包里都会有什么。”

左青青应了一声，下车走了。柳正国给年轻人打了电话，年轻人从咖啡店出来，坐上了他的车，柳正国道。“这丫头很贼啊！”

“怎么了？”

“她应该是给我录音了。”

柳正国有点懊恼地道，简单说了一遍左青青询问的正当防卫，“我敢说，她身上一定还藏着一个录音笔！”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咬牙切齿。年轻人还从没见过柳正国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柳正国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了，因为就算左青青身上藏着录音笔，柳正国也不能上手搜身，想到这他就更想笑了。“哈哈！”

柳正国白了他一眼，又一副气定神闲地道。“这样也好，多长几个心眼总比一个心眼管用！”

年轻人忍住笑道。“柳队的很会安慰自己。”

柳正国切了声，发动了车子，嘴上道。“你多教她一些不伤害人性命，又能叫人失去攻击力的功夫。”

年轻人诧异地道。“你真担心她把人打死？”

柳正国哼哼了两声。“这丫头手黑着呢，至今为止，过她手的一个手残一个失去了性功能，回头我把她的资料给你，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厉害？”

年轻人惊讶地道。“不厉害我能找她吗？”

柳正国有点得意，但又叹气，“可惜有好的一面就有坏的一面，她做事有点不计后果。”

年轻人想想。“要是她这样厉害，还要计后果，那才可怕吧？”

那样，就是社会危险分子了，柳正国点点头。“也是。”

左青青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按照和柳正国说的两条逃生路线各走了一圈，这回写字楼里人们都上班了，人很多，大都是光鲜亮丽的白领，她主要找第三条路，差不多到了下午，才找出来，直接打车来到何云川仓库这边。中午已过，这个点大家正在休息，何云川也不例外。“抱歉，打搅你休息了，有饭吗？我中午还没吃呢。”

左青青先倒了一大杯温开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何云川起身去忙活，见她喝水道，“你这么渴，买个水啊。”

“没顾得上。”

左青青站在何云川身边把这小半天做得事说了一遍，着重提到了录音的事，“柳正国绝对没想到我身上藏得可不止一个录音笔。”

说着左青青很得意地伸手从左胸位置，掏出一个录音笔挥了挥。何云川看了眼笑笑。“他是个老刑警了，你以为你骗得了他，不过是他不好搜你身罢了。”

左青青自然也明白，笑道。“我看中的就是这点，他要动手我就喊流氓！”

何云川也笑了，但很快就收起了笑道。“以后不要依赖这个办法了，你是女人，很多情况确实有优势，但这只是看起来的，实际上风险很大。”

“我知道，这是面对柳正国，要是别人这招就不灵了。”

“不，不能排除他，不要排除任何人。”

何云川看着她道，“你要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惕，任何看起来危险的时刻，把任何人都想象成最恶的，你要养好这个习惯。”

左青青受教地点头。何云川下面，用筷子一边搅拌一边道。“柳正国说的对，你得准备用过的化妆品，这是个很重要的细节。还有，你不能装装样子，你真的去用，还要了解一些化妆品的知识，你去找君小妹学学，不要找化妆师，那太专业，看起来也不正常。”

左青青道。“我真的要化妆吗？”

“要化的，你至少能给自己化几个你认为的妆。”

“什么意思？”

“你化妆的技术不要太好，当然也不能太差，这样才能体现出你选择医美的理由。”

说到这何云川看着左青青道，“你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左青青恍然，她都忘了自己身上的疤痕了，是啊，自己身上那么多伤疤，只有医美可以，这太有说服力了。“没想到有一天，这些伤疤还能有这样的用处。”

左青青自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