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分开。然后再次相遇。瞬间,两剑相交数十次。那阵清鸣便是两剑相触的声音,因为太快,所以声音太密,竟给人没有中断的感觉。清鸣骤起骤止,夜风忽静。两道身影骤分,然后静立于地,依然如前,相距十余丈。慕容恪低头,望向地面。此时风静剑宁,那株野草早已重新挺直腰身。只是先前,那株野草在他靴畔,此时,却在他的靴前。慕容恪抬起头来,望向对面的牧舒翰,发现那个瘦弱少年还是站在原地。"了不起。"他说道:"我本以为自己怎么也比你多吃了两年饭,最不济也应该和你差不多,没想到却多退了半步。"牧舒翰看着他认真问道:"你要认输吗"慕容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说道:"你觉得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牧舒翰有些困惑,问道:"那为何你要说这番话。"慕容恪严肃说道:"我是在検讨我以后真的不能再这么懒了。"叶鸿飞在他身后说道:"确实不对。"牧舒翰诚恳说道:"你有此认识是极好的。""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今天夜里我还是得先赢了你。"慕容恪衣衫微鼓,眼神微亮。牧舒翰神情微凛,静心而待。熟悉慕容恪的人都知道,这位少爷不耐久战。这里的不耐,不是撑不住,没有耐力,而是不耐烦。今夜慕容恪表现的就很不耐烦,他右脚向前踏出,那株野草随风而偃,手里的流云剑耀着满天的星辰,向牧舒翰卷了过去,剑气撕裂夜空,其间隐隐有火光乍现。"孤灯明!"殿前石阶上观战的人群里,有识得这剑法的人,惊呼出声。慕容恪真元尽出,剑气纵横。流云剑上,一点热烈的真元如灼,化作通红,宛如漫漫长夜无尽黑暗之中,唯一亮着的那盏孤灯。更恐怖的是,那一点孤灯里隐着无穷剑意,凌厉至极的剑意。众人震撼,心想这少年骄傲放肆果然有骄傲放肆的道理。就连凤夕颜的神情也变得是凝重起来。他能够想到,慕容恪离开凉州慕容家,在帝都青叶山城里鸿飞行数月,必然较诸以往有所进益,已然不再是当初天矶榜上排名三十八位的实力,却没有想到他的实力进步如此之大,竟拥有了这般的水准。黑夜中的唯一光点合着剑意扑面而至,牧舒翰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小脸微白,却看不到惧意。他轻喝一声,手中的昆吾剑横封于胸前,便像是莽莽昆仑里的两座山峰缓缓合拢,无论对方是烈阳也好,孤灯也罢,尽数挡在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