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阳光,明媚的不像是冬天。 四幕戏,已经全部结束,数面错落的液晶屏上,只剩下黑桃a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在他说完“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来主持正义的吧?”
,广场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 有人已经觉出来,这人,好像跟梅花七不一样。 但所有人,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那笑奇异的不带任何恶作剧的意味,很轻,也很平静。 就是这样一个浅淡的笑,却没来由的令许多人毛骨悚然,原本被这几幕闹剧版的表演所打消的恐惧,仿佛忽然又复苏了。 “我们的目的,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他抬起了头:“向你们,还有地底的警察们,证明一个真理。”
黑桃a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悲伤叹息:“那是k,曾经告诉我们的真理。”
光线昏暗的房间,暗红色的幕布安静地垂在身后,广场上喧嚣的人声放佛近在迟尺。 黑桃a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摄像机,露出悲悯而有自嘲的微笑。 要知道,即将杀死你们的,不是我们纸牌团,追根溯源,是你们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欲望。 “精神病态也许跟你们生而不同,但我们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你们自己,被欲望操纵的自己。”
他说的既缓又慢。 地下的姜堰、苏晨曦还有那名刑警,现在,你们看到被欲望操纵的人心了吗? 一行五人在地底穿行,离开刚刚那片工地,继续往商场深处走,此时距离梅花j规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十五分钟。 他们没有耽搁的时间,要尽快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孙诚跟了一路,还有些不死心,跟着他们身后,时不时的问能不能先把他送出去。 只不过大家都没人搭理他。 前方,即将抵达另一个在维修的工地,五人穿过一片宽敞的走廊,姜堰走在最前头,脚步一顿,转头。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走廊旁,立着三根粗粗的大柱子,支撑着天花板,柱子上的油漆还有点新。 新刷的油漆? “怎么了?”
谭铭问,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司扫了一眼柱子,轻声开口:“根据粉刷过的墙壁可以看出,粉刷时间至少已经过去一周,但柱子上的油漆却还有些湿润,说明粉刷时间不久,这难道不奇怪吗?”
他说的漫不经心,但谭铭却被这话吓住了,难以置信地问:“你们怀疑,有人被封在柱子里?”
姜堰直接从旁边取出消防锤:“是不是,马上就知道了。”
“嘭”一声砸下,五人都有些意外。 这柱子竟然跟豆腐渣似的,一砸就破,里面的填充物竟是些海绵、泡沫甚至还有塑料袋。 这……根本就没办法承重! 真真是豆腐渣工程。 姜堰连敲了三根柱子,终于里面露出了个人形,这人应该已经待了很长时间,看起来已经昏厥。 苏晨曦上前,把他喊醒。 他眼皮一动,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眼泪差点掉下来,全身也开始剧烈扭动:“你们终于来了!”
姜堰和苏晨曦一左一右将他从柱子里搀扶出来。 这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简单的西装衬衣,看起来很英俊,只不过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谢谢!谢谢!”
他连声说道,“我是建筑设计师于仕元,非常感谢你们!”
十分真诚的几句话,比起孙诚,这人确实让人舒服多了。 “现在怎么办?还要再找吗?时间恐怕不够了。”
谭铭问。 姜堰抬头,看着于仕元,问:“其他四个人在哪里?”
他一愣,刚要说话,孙诚却突然插嘴:“警察同志,既然时间来不及了,不然先让这位受了伤的警官带我们上去吧。”
姜堰冷冷地看他一眼,淡淡地开口:“怎么会来不及?他们藏在哪里,你们会不知道,毕竟,你们不也藏在有质量问题的地方吗?”
孙诚在guan场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这个商业建筑群分明是不符合标准的,天可怜见的,他只知道这里面有油水所以牵了个线,又怎么会想到,这里竟然有质量问题。 但他自己在整个半岛建筑中充当的角色,由不得他存在侥幸心理,毕竟一旦调查这个商业区,自己的那点肮脏事肯定是瞒不住的。 于是他嘴唇哆哆嗦嗦,许多复杂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他并不知道地面上,这些问题已经被揭露,。 “我带你们去找。”
于仕元忽然开口。 孙诚一愣,急急地说:“你知不知道找到之后你要面对什么?还想不想继续当设计师了?”
姜堰脸色很淡,对着他们俩说:“这种时候别给我犯蠢,想掩盖这座工程的质量问题,也得掂量着自己有没有命出去。”
于仕元低下头,片刻后,下定了决心,对着孙诚说:“事情已经这样,想掩盖已经不可能,咱们还是听警察同志的吧,至少这样还能活命!”
孙诚也不是笨人,知道自己逃不了干系,但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没办法再争执下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时,距离梅花j规定的时限,仅仅剩下8分钟。 据于仕元所说,这里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的地点,负三层还有两处,负一、负二层各有一处。 陈司从他们开始争执,就一直表现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直到现在才淡淡开口:“时间不够,只能分头行动,姜堰、苏晨曦还有于仕元去救负一、负二层的两个人。谭铭腿脚不便,我跟他还有孙诚在这一层找。”
这显然是最理想的分工方式,姜堰略一点头,拉起苏晨曦转身离去,于仕元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