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将凌渊带走,但因无地关押,暂且将他封印在道观门前。说是封印。也完全可以是隐藏。弟子们接二连三在门口进进出出,却对凌渊视而不见。不是不见,而是看不了。相反,凌渊却能看到他们。每每看着弟子路过,凌渊都捶胸顿足,为什么弟子不听他的话。好在后来岳长老来了,判断出他在这。只是不确定具体在那个位置,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凌渊被关在门口。岳长老试过几次之后,掌心火辣辣的疼,但明面上却什么伤口都不见,奇怪的很。“观主,这个封印我解不开。”
岳长老无奈又痛苦道,他的手疼的越来越厉害,一下从掌心到整条手臂,那种痛像是满手插进最辣的辣椒酱里,似乎皮都要辣掉。“废物,区区一个封印都解不开!”
凌渊责骂,他是不知,江眠在封印外圈加了一层业火,凡是有意破解封印者,都必然会受到业火的焚烧,魂魄灼烧之痛,可不只是被烫伤这么简单。被骂的岳长老撇着嘴,顾不上痛出来的眼泪,委屈巴巴继续想办法。“观主,这上面有火!”
用破解符试过之后才知道,只要一接触封印,符纸就会自动燃烧,还是青色的火焰。明显是某种厉害的火。“灭了就是。”
凌渊逐渐不耐烦,他在困在一个连四肢都伸展不开的一亩三分地里,在这里面什么都用不了,符纸桃木剑,就连他的阴阳噬魂法都不行,完完全全是一个绝境。而且他还发现,呆的时间越长,影响越大,他现在都快忘记自己的术法。“观主,这火我灭不了!”
岳长老憋屈又难受,可最后还是不得不尝试。“废物!”
凌渊起身大骂,隔着封印看岳长老欲哭无泪的表情就头疼,他怎么找了个这么蠢的人当下属。“你有魂魄力量试试。”
岳长老点头,用魂魄力量试一下,才刚用灼烧感便席卷全身,下意识松手。他可不想魂魄被重伤,魂魄受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恢复的,而且还非常影响修习。“废物!”
凌渊气到扶额,说了半天也只会说废物二字。岳长老心里委屈,这能是他的错?分明是那下封印的人太厉害,再说观主你自己都没办法出来,能力不及你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况且,观主你还有绝世神功呢,怎么不用?许是瞧出岳长老心里的想法,凌渊幽幽来了句,“这封印有限制,我的一切术法都用不了。”
“观主,要不我回去想想办法?等我找到办法马上来救你。”
说完,岳长老一溜烟跑了,生怕多留一秒又被骂。“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凌渊瞧着岳长老那没出息的样子,哀叹自己做事鲁莽,竟然选了岳长老。江眠只是暂时把他封印在这里,等她解决江岚的事后,肯定会将自己的事全部公之于众,届时他便是人人喊打喊杀的罪臣,那么他此后都苟延残喘,所有的声誉都付之东流。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他修炼阴阳噬魂法,就是为了长生,为了坐稳观主之名,再步步上位,成为玄门门主。凌渊咬牙,拼了命不断念口诀。可在封印之下,强行念口诀和自残没什么区别。乖乖待在封印里,还能保住性命,可要是强行打破禁忌,那可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时间不过过去两分钟,凌渊却感觉已有半个世纪之久,头上也已经大汗淋漓,全身酸痛。其实封印之内,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着他,一旦他念口诀,那压力便化作泰山直直压在他身上。过去五分钟,封印还是没破,人却身负重伤,好似脊骨被压断,凌渊倒在地上,呼吸都困难,慢慢的,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另外一边,江眠带江岚回到客房,薛青衣和石长老闻讯赶来,刚才的敌对岳长老故意发出声音,让外人误以为是江眠动手,好几位弟子都看到了。薛青衣身为当事人,过来叮嘱那几名弟子。那几位弟子就是岳长老门下,明面上答应闭口不谈,转头就和石长老告状,绘声绘色,把岳长老描述成妥妥的受害者。石长老是明事理的,一面之词不足为据,自己过来取证,结果完全不是一件事。有青衣作证,石长老自然相信,只是涉及到凌渊一事,还是保留稳妥想法。什么阴阳噬魂法,从未听说,但也不排除没有。直到墨涯大师出面,石长老才算相信。来龙去脉,都听墨涯师祖讲了一遍。石长老拍案而起,愤恁道:“堂堂一观之主,竟作出如此伤天害理,净败我道观名声之事!墨涯师祖,晚辈定会替你、替道观讨回公道!”
“为济世救人才创办的清道观不能交付给只为名利之人!”
石长老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手刃凌渊,以其头颅祭奠惨死的亡命人。墨涯:“石长老,此事事关重大,眼下凌渊已修成阴阳噬魂法,实力大增,恐我们几人不是对手,此事还需要定夺,商量过后才可行动。”
“师祖说的是,只是一想到凌渊这罄竹难书的恶人竟然当了道观三十年观主,残忍杀害了数名生命,我便难以冷静。”
石长老是观内最沉稳冷静之人,能把他逼到这份上,凌渊的罪恐怕是死九次都不足以洗清。“江小姐还在房中,治病等她出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吧。”
薛青衣道。石长老点头。墨涯却心思沉重。江眠是凌晨两点回来的,可将近天明还不见动静。反而是凌晨五点的时候,薛青青急匆匆跑来,花容失色:“观,观主倒在了道观门口!”
“观主没气了!”
前一句让众人眉头紧皱,后一句却大吃一惊。“青青,你说清楚点。”
薛青衣过去给她抚背顺气。石长老:“青青,慢点说,不着急。”
薛青青喘过气,指着门口的方向:“观主没气了!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远处传来痛吟,就寻着声音找过去,结果发现观主坐在门口,我就问他,可他不回我,我怀疑是不是出事了就走过去。”
“可观主还是不理我,我就用手碰他,结果他一头栽进地里,我去探他鼻息,完全没有呼吸了!”
薛青青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观主就那么笔直的倒在她面前,她吓坏了。石长老沉吟:“没有呼吸不代表没有心脏,青衣,你照顾好青青,我带几名弟子过去看看。”
薛青衣点头,安抚薛青青的情绪。另一边石长老带人过去,正如薛青青所说,凌渊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往细里看,他的眼里还带着不甘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