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眠来到警局配合孟淮的调查。天公不作美，雷声大作，不多时就下起了大雨。贺长老被单独看守，坐在床上仰天长叹，嘴里念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大雨骤降、天公鸣冤。亡魂生恨、冤者成鬼；违天背道，魂飞魄散！”

“江小姐，他在喊什么，叫人怪害怕的。”

小陈本来是要呵斥他安静的，结果被恶狠狠剜了一眼，“他是不是疯了？一直胡言乱语的。”

江眠睨了眼怪笑的贺长老，“不用理他。”

吓唬人的假把戏罢了。孟淮带队重上白云观，大雨下的突然，疾风骤雨的，本来被保护得很好的案发现场，经过大雨的冲刷，能找到的线索已经很少了。在艰难的工作环境下，他们还是在六具尸体的掩埋点发现了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头发和隐蔽的脚印。掩埋点就是案发地点这是仅是江眠知道，其余人还需要找到证据证明，但贺长老选择的地点极其偏僻，恰好监控都坏了，只能从地上找线索。江眠和孟淮到贺长老的房间去找，在柜子的暗格处发现了分尸傀儡的炼制方法。在夜晚阴气最重之时，找到与材料八字犯冲之地，用沾了乌鸦血的刀刺穿心脏，而后搅动捣碎确认完全死亡。随后卸下想要的部分，之后用黑狗血泼身，镇压符贴于头手脚五处，在犯冲之地掩埋镇压，之后再盖坟墓彻底镇压。贺长老要一夜连杀六人，来不及盖坟墓，因此被江眠轻而易举识破。书上记载，和方队收尸时的案件记录一模一样。除了这些，还发现关于绿环子母虫的饲养手册。旁边，就放着母虫。贺长老并不知道子虫已经被取出，还在精心饲养，此时母虫正大快朵颐，好不肥硕。江眠识破他房中有暗门，掀开床板果然看到地面上有一个窗口，窗口下是一条通向暗房的路。两人先后下去，小路逼仄昏暗，越往下空气越是稀薄，最小下去的警员已经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强力手电照亮暗房之后才完全看清，一个教室大小的暗房，只有一扇小窗和一个出口，窗应该是负责对外流通空气的唯一通道，已经被封死了。应该是觉得不会再使用，便把这里给彻底封死了。没有通风，地下室还弥漫着浓郁令人作呕的恶臭，手术台上也能明显看到残留的血迹。从发黑程度已经看不出具体时间了，只能先把血迹提取回去做基因配对。地下室的线索倒比室外案发点多，这里应该就是贺长老组装尸体的地方。提取足够的证据之后，江眠和孟淮离开地下室，保护工作完成后众人封锁现场回警局。小陈留在警局审问，张莲心和语语这边已经审讯完毕。二人都没有嫌疑，完成手续后就可以离开。至于她和贺长老结婚生子一事，还得他们玄门共同商议。另外三位长老也在审讯结束后离开了，他们在大厅等着江眠：“江观主，贺长老几次违反门规之事仍待商榷，你若是有时间，我们便定在今晚。”

玄门的处罚和法律两者有所冲突，证据确凿之后贺长老八九不离十会或长期徒刑或死刑，但玄门需杀鸡儆猴、以效敬尤，因此贺长老的罪，必须赶在法律制裁前下来。“江观主，贺长老下毒一事我们已如实交代，关乎各道观弟子性命之事，还望江观主在此帮衬一些。”

大规模下毒已经是恶行，玄门会处置，也违反法律。桩桩件件算下来，贺长老罪不可恕。江眠点头，“各位观主放心，我会实时跟进，若有消息便让青燃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和三位观主道别之后，江眠和孟淮去医院看望文拜言和唐恒。唐恒经过手术保住了性命，但还没醒。文拜言已经从养老院转到医院，目前正在接收心理治疗。“文观主你好，我是孟淮，案件的主要负责人。”

孟淮简洁明了介绍后，征得同意后询问相关的事情。文拜言昨晚被江眠连夜送出来，今早又兜兜转转，辗转各地，身体吃不消了也还强撑着，事无巨细回答所有问题。“好的文观主，今天就到这，您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您。”

孟淮收拾东西起身离开。文拜言疲惫阖眸，后目光如豆，直直看着江眠。江眠福至心灵，走过去俯身听他讲。“江眠，一定要…还玄门一个公道。”

“我会的。”

江眠应下，见文拜言休息也就退出病房。“看来这位文观主非常信任你。”

孟淮打趣，这一趟没白来，得到不少的关键信息。接下来就等唐恒醒来，要是贺长老再不配合，那边只能用真言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