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这小子,知道去哪儿找人嘛……”不过,这显然不是值得他操心的问题。辛佑的主业就是刑侦工作,除了破案,找人也算强项之一。阿音受变异影响,身形外貌和普通人有很大差异,而且,她在国医院接受治疗,身上应该没钱,去不了太远的地方。辛佑就在国医院附近的几条街上找,重点排查那些小公园或者偏僻的巷子。路上遇见的行人,他也会拉住问一问。“她大概长这样的……你刚才有看到她吗?”
“没见过。”
没有得到答案,辛佑也没有气馁,继续边找边问。找到河边的小公园里,他正准备向一位老大爷打听,一个小男孩从身旁跑过去,朝着不远处的小玩伴激动喊道:“浩子!飞飞!我发现了奥特曼里面的大怪兽——”辛佑看着这群兴致冲冲要去打怪兽的孩子,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来到公园的河边,前面有一座桥。“怪物就躲在桥下面!”
领头的小男孩对身后的小伙伴说道,握紧了手里的玩具剑,小心翼翼地朝桥底走去。快要靠近的时候,他突然大叫一声:“大怪兽!看我用宝剑消灭你——”然后,手里的玩具剑就要戳过去。这时候,一只大掌突然伸过来,直接把他的玩具剑抢了过去。小男孩吓了一跳,在看清辛佑的脸后,不悦地叫道:“叔叔,你干嘛呀!把我的剑还给我,我要打怪兽!”
辛佑冷冷地说道:“她不是怪兽,你们一边玩儿去!”
“她长成那样,就是怪兽!”
小男孩不服气地反驳道,又警告辛佑,“你要是不把我的宝剑还我,你就是跟怪兽一伙的!”
“没错,我们就是一伙的。”
辛佑看着小男孩朝自己龇牙咧嘴的样子,虽然他对小孩没什么恶意,但还是伸手拎起了他的后脖子。“干什么啊,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哇啊啊——”小男孩像鸡仔一样被辛佑拎着,悬在空中,脚下就是河水,他被吓得哇哇乱叫。他的几个小伙伴同样被吓得不轻,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辛佑。辛佑也没做得太过分,把小男孩放回地上,玩具剑丢给他:“带着你的朋友去别的地方玩儿去,别在这儿欺负人!”
小男孩拿着玩具剑,气鼓鼓瞪着辛佑。辛佑冷笑,挥了挥拳头:“还不走?”
小男孩脸上的小表情一变,连忙带着几个小伙伴溜了。辛佑看着这几个小家伙,笑着摇摇头,收回目光朝桥底下看去。那抹身影却急着逃离。他表情一凝,快步追上去。“阿音,不要走!”
女孩听到他的呼喊,身形只顿了一下,然后脚下走得更快了。辛佑连忙迈着大步追上去。然后,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把女孩拽住,强势的力道直接把女孩拽进了怀里。但下一秒,女孩宛如触电一般,着急忙慌地向后退去。辛佑紧紧拉着她的手腕,让她不能再退。“阿音……”辛佑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埋着头,拼命试图挣脱自己的女孩。他带着一丝祈求的语气说道:“不要逃避我好吗?我知道我错了……我在卡帕里集市见到了马丁医生,听他说了福利院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阿音,对不起。”
听着他的话,女孩的挣扎也慢慢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辛佑诚恳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继续说道:“你是最早发现斯顿特洛伊邪恶面孔的一个,一直以来,都是你默默地在跟他作斗争,默默地承受一切。而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怀疑你、怨恨你……”“明明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应该陪在你身边,帮助你一起对付斯顿特洛伊的,可是我却什么也没做……”说到这里,辛佑哽住了,脸上满是自责和愧疚。女孩迟疑地抬头,丑陋狰狞的脸上,一双眼睛泛着晶莹的光看着辛佑。她动了动唇,粗哑的嗓音响起:“不怪你,是我不想让你知道……”“阿音?”
终于听到她开口,辛佑惊喜地朝她看去。女孩却迅速把头低了下去,生怕被他看到自己的脸。看着女孩惊惶的模样,辛佑心里更是一沉。然后,他一咬牙,不顾女孩的抗拒,伸出手。捧起女孩的脸,迫使她面对自己。“别看……我……”女孩惊慌失措。辛佑的表情却很镇定,放柔了声音说道:“没关系,不丑,一点都不丑。”
女孩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住,怔怔地看着辛佑,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两人无声凝视着彼此。半晌,女孩粗哑的嗓音哽咽地响起:“明明就,很丑……”辛佑无奈一笑,突然张开手臂,用力地把女孩抱进怀里,他轻叹道:“真的不丑啊。”
他顿了顿,发自肺腑地补充道:“阿音,你是我见过最美最美的女孩了。”
女孩曾经美丽的面容、灵动的舞姿、悦耳的歌喉,固然让人心动。但是比起这些,他更喜欢的是女孩善良勇敢的内心,和她独一无二的灵魂。听到他的话,女孩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骤然睁大,身体僵硬不敢动弹。辛佑身上温暖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半晌,她哽咽的嗫喏道:“辛先生……”短短的一句称呼,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辛佑紧紧拥着女孩轻微颤抖的身体,“嗯”了一声,“你说,我在听。”
他能感觉到女孩的紧张和忐忑。女孩深呼吸了好几下,调整自己的情绪,辛佑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开口,一点儿也不着急。“辛先生……我的确骗了你,从一开始,我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而且……”女孩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好不容易平复了些的气息又颤抖起来。她吸吸鼻子,继续说道:“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连小朋友都觉得我像怪兽……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小孩子说的话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