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好似重新认识了她似的。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恢复平日的冷静状态。“凭一个沈牧,就想扳倒我燕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盯着秦舒,轻蔑冷笑,“既然那老东西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什么事情都敢管,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秦舒面色骤冷,捏着掌心冷冷说道:“你这话听起来更像是痴人说梦。”
沈老背靠国医院,又跟国主私交甚好。而燕家?虽然势力盘根错节,分布广泛。但他们很快就要有麻烦了……想到这里,她反而淡定下来。燕景勉强压制住的情绪,因为她的态度,眼看着又要恼怒了。半晌,他突然阴测测地说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那种人的下场最惨吗?”
“……”当然是你这种无恶不作、内心扭曲、毫无道德底线的变态!秦舒在心里应道。当然不会真的当面说出来。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把燕景惹得够呛了,他现在浑身都透着危险的气息。要不是为了探他口风,她也不会故意跟他对着干,不然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所以现在,她果断的选择配合,摇头说道:“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燕景哼笑了一声,“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嗯?秦舒心里下意识地浮起不好的预感,担心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下一秒,却听他扬着沙哑的嗓音吩咐门外的下属,“把人抬进来!”
话音落下,片刻后,在秦舒观望的注视下,两名下属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已经昏迷,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破布麻袋被架在两人之间。秦舒目光落在对方那张鲜血模糊的脸上,仔细辨认了一下,眼中闪过错愕。“墨寒?!”
她不解地朝燕景看去,对上他阴冷的笑容。“这就是你心爱的男人收拾叛徒的手段。”
燕景不紧不慢地走到墨寒面前,将他无力低垂的头抬了起来,毫不在意手掌染上鲜血。看着秦舒露出愕然的神情,他猩红的唇角一勾,幽幽说道:“褚临沉到底还是太心慈手软,要是我手底下出了叛徒,我的手段可比这要残忍一百倍!”
燕景凤眸紧盯着秦舒,意有所指。这下,秦舒明白了。他这是拿墨寒当教材,想要震慑自己这个“叛徒”呢。秦舒垂眸,附和地说道:“燕大少的手段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我受教了。”
燕景满意一笑,收回了沾满墨寒鲜血的手,看也没多看一眼,便对下属吩咐道:“这人伤成这样,没什么用了,给我的那些孩子们加餐吧。”
虽然,墨寒是褚氏的叛徒。但秦舒听到燕景云淡风轻的这句话,心里还是狠狠震了震。他口中的孩子,是被他关在密室里的野兽。他这是要拿墨寒当食物!简直没有人性!由心而生的不忍和抵触,让秦舒实在是不能无动于衷!眼看两名下属要把墨寒拖走,她快步走向正若无其事擦着手掌上血迹的燕景,不赞同地说道:“好歹是帮你做过事的人,难道就是这样的下场?你这么做不怕失了人心?”
燕景眸底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幽光,嘴上却冷漠地讥笑道:“跟我做事的人都知道,我手底下从不留废物。反正他这副样子不死也残,不如做点贡献,给那些饥饿的大家伙们补补身子。”
秦舒咬咬牙,强行压下对这个男人的憎恶,认真说道:“我,可以治好他!”
好歹,是一条人命。燕景意外地扬了扬眉梢,凤眸里透着审视,“你救他?”
他转了下眸子,抬手指向一旁被架着的墨寒,幽声说道:“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据我所知,你和燕江能顺利找到宫弘煦,跟那个家伙有很大的关系。”
“我是医生!”
秦舒强调道,压根儿不理会燕景的猜疑。她有些无奈地说道:“杀一个人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想让他死,可以给他一个更洒脱的死法。但是,请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去践踏别人的生命!”
虽然对一个喜欢虐杀别人的变态而言,这样的求情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可笑。但秦舒还是想尽量争取一下。不为救墨寒这个叛徒,而是为了她心里坚守的善意和底线。燕景却没有表态,而是若有所思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墨寒。半晌,故作恍然道:“差点忘了,你的医术可是出神入化的,要是你能把这家伙治好,我就把他留下来继续用着吧。”
一个身手高强的下属,就这么拿去喂狗也挺可惜的。听到燕景的话,秦舒骤然松了口气。单独向燕景要了个房间给墨寒治疗。她给他检查伤势的时候,敏锐的发现,虽然对方身上的血迹很恐怖,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很密集,却巧妙避开了致命处。墨寒背叛褚氏,褚临沉不是应该对他恨之入骨吗?为什么……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