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镇是一个偏僻小镇,既没有出过什么名人,也没有什么矿产资源。小镇居民就靠着原始的手工业和种植业生活。不安与现状的年轻人大部分都选择出去打工,留下来的,通常都是家里有产业的或者是没出息的人。但是,这个小镇风水极佳。一条大川从镇后翠平山上飞流直下,右侧一条青龙石梁,左侧一条白虎高崖。这样的风水格局下出不了大人物才是怪事。徐天观琢磨着肯定有些问题。徐瞎子走了以后,无处可去的他,带上徐瞎子留给他的龙门派天观印章,和记载着龙门派历史的古籍,以及《无字天书》来到了徐瞎子的家乡。他想彻底告别过去浑浑噩噩的日子,刻苦修炼打开天眼,为徐瞎子报仇。所以他并没有告知车梨儿和韩安冉,也没有告诉马奎和洪乐柱。他在天海市的朋友都以为他和徐瞎子跟星斗会的杀手同归于尽深埋在沙海下面了。洪乐柱甚至还给他准备了一场葬礼。这让他非常感动。他远远的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看到韩安冉双眼肿的像桃子一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慰藉,也有些不舍和遗憾。而车梨儿则忙前忙后的招待着大家,一层厚厚的脂粉覆盖了整个脸庞,他的举动更像是家里的妹妹在操办哥哥的丧事。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巴颜,不知道远在京都治疗的她,身体能恢复多少。徐天观是乘坐火车然后转坐汽车到的青竹镇。他询问了好几个老年人,才找到以前徐瞎子的家。由于是陌生人,引起了村里孩子们的注意,他们嬉笑着一路尾随徐天观。那是一个破旧的院子,低矮的茅草屋在寒风中摇摇欲坠。院门没有上锁,院子里很干净。这让他感到很意外。而且里面竟然住着一个人。那人头上顶着一盘乱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梳洗,已经坨在一起。脸上很脏,衣服很破。他正坐在一个破炉子旁生火。看到徐天观进来,他愣了一下,欣喜的说:“大哥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徐天观疑惑的问:“你是谁啊?我不是你大哥。”
“徐大哥。我是丛虎啊。你走了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徐天观明白了,这人肯定是徐瞎子的朋友。难得父亲这么多年不回家,还有人替他照料院子。这时候,几个尾随的孩子都笑了起来。“哈哈哈,他和傻子说话。也是个傻子。丛傻子,拿本子,本子没有一个字。丢裤子,扯褂子,身上缠个狗链子。石蛋蛋,土蛋蛋,点上火火做饭饭左看看,右看看,急得原地打转转。……”丛虎听到孩子们唱歌,抄起一块砖头便扔了过去,砖头砸在地上碎成几块,但小孩子们并不害怕,嬉笑着跑开了。“大哥你饿了吧。我给你拿饭。”
从虎高高兴兴的进去屋里,端出两个盘子。一只盘子里放着土,另一只放着一块石头。“你快吃,锅里还有鱼,马上就好了。”
看着笑逐颜开地丛虎,徐天观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拍了拍丛虎的肩膀说:“我不爱吃这些,走,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丛虎高兴的点了点头。徐天观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镇上有家还不错的饭店,便带着丛虎走了过去。可是到了门口,丛虎却不敢往里走了。徐天观问:“怎么了?”
丛虎胆怯的说:“他们打我。”
“不怕不怕,大哥在呢。”
他使劲拉了几下,丛虎才走了进去。可是刚一进去,一脸横肉的老板立即大骂:“狗杂种,谁让你进来的?”丛虎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大声哭着:“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老板大喊:“滚出去去。”
并捡起一根棍子要打丛虎。徐天观立即拦了下来,说:“你怎么打人啊。”
老板上下打量了下徐天观,看他一身破旧衣服,而且和丛虎一伙,不是叫花子就是捡垃圾的:“这是从哪里来的狗杂种,教训起爷爷来了。”
这种人徐天观见得多了,也有至少一百种办法收拾他们。但他不想生事,只是平静的说:“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受气的。你要不欢迎我们,我们可以走。”
老板哈哈一声奸笑,说:“吃饭?你们瞧不起谁呢,到这里来吃饭,吃的起吗?我这可不是民工饭馆。赶紧滚。”
徐天观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我今天还真要在这吃了。你要是不接待,我投诉到工商局。”
“好,好嘞。那你就在这里吃,你要出不起钱我打断你们的腿。吃什么?”
“鲍翅捞饭两份,海参盅两份。北京烤鸭三吃,清炒松茸,三头鲍参鸡汤……”老板皱着眉头,听着点菜挺像那么回事,说:“你还懂得不少。鱼翅捞饭没有,蛋炒饭行不行?海参盅也没有,就西湖牛肉羹吧。北京烤鸭有,三吃不会做,就给你片了成不?松茸也没有,炒个平菇。三头鲍没有,土鸡倒是不错,给你弄点蛤蜊进去。就这样成不?”
“你觉得呢?你这饭店水准也不怎么样啊。”
厨师生气的说:“屮,别以为看过几个电影就来给老子装。拿出钱来在说。拿不出钱,我用油烧了你们。”
一听到油烧,丛虎抱头求饶。“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他这一抱头,露出胳膊上一大块伤疤,显然是烫伤的。“傻子,你这回记性好了啊。我看这世上也没有傻子学不会的东西吗。你看热油一浇,什么都知道了。”
满堂的客人和服务员、老板娘都哄堂大笑起来。“他这伤是你弄得?”
徐天观有些生气了。“这伤是你弄的?”“是啊,怎么?你要替傻子出头。”
“傻子不是人吗?”
“哈哈哈,傻子也算人吗?”
又是一次哄堂大笑。徐天观看着周围那些冷漠的眼神,仿佛明白了这块风水宝地为什么出不了大人物。“给我30分钟的时间,我能让你变成狗。”
“小子你他妈找死。”
饭馆老板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徐天观没有躲,脸上凸起了一块掌印。丛虎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环抱着徐天观哭喊:“别打我哥,别打我哥。”
徐天观心里一酸,抱着傻子说:“走,咱们出去找帮手去。”
饭馆老板还要追出去打,总算被两个好心的看客拦住了。毕竟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撂下句狠话,回到屋里。“疼不疼?”
丛虎摸着徐天观的脸问。“疼。我们去银行。”
小镇只有一个农行,徐天观进去对业务员说:“我要取钱。”
“门口ATM。”
业务员头也不回的说。“额度不够。”
“多少?”
业务员有些不耐烦。“你们银行有多少现金,我取多少!”
业务员吓了一跳,通常说这话的都是劫匪。她大声喊来保安和银行经理。差点摁下来警铃。直到徐天观将一张卡递了过去,他们查到额度以后,全银行才傻眼了。“这是我零花的卡,里面应该有一个亿。”
营业员点了点头,话都说不出来。银行经理再三确认,才颤抖的说:“这位先生贵姓,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姓徐。要取钱,你们有多少取多少。”
“先生,我们银行现金其实不多,只有一百万左右。而且,您取那么多,还是跨行,要预约的。”
徐天观当然明白行长的意思,从银行里跨行取钱,他们捞不到多少油水。于是说:“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给我办张卡。我把这一个亿转到卡上。”
银行经理直接跪了下来,“贵人啊,我这就帮您办理。保安,关门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