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菊!本宫一直把你当做心腹,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郭太妃怒不可遏的看着思菊,整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难以置信。思菊的眼泪汹涌而出:“娘娘,这个孩子若是生下来了,你日后如何在宫中立足;薛将军就真的能保护你和这孩子的安全吗?奴婢不想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所以你就在我的安胎药里下了手脚,想让我小产?”
“奴婢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娘娘铁了心要留下这个孩子,可奴婢不能看着娘娘你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奴婢都是为了娘娘你呀……”毓宁在一旁看着,看来这思菊倒也算是个忠仆,只可惜如今的郭太妃已然是被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肚子里的孩子断然不会打掉,几个月后这孩子是个什么下场还是个未知数。毓宁自己心中也有些怅惘,因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面临着差不多的难题。最后郭太妃还是心软了,或者说他也清楚自己留下这孩子是个错误,明白思菊这样做更多的都是为了她这个主子。“这次我全当不知道,倘若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我不顾及主不情义了。”
郭太妃表情沉痛的说。思菊连忙叩谢:“多谢娘娘……可是您当真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郭太妃点点头:“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护住他的,无论如何也要护住。”
思菊面色沉痛,最后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既然娘娘你下了决心,那思菊以后一定会遵从娘娘的吩咐,绝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了。”
于是一仆一主又重归于好,画面颇为感人。毓宁悠悠叹了口气:“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就不多留了。”
郭太妃连忙道:“我这就有人送你出去。”
毓宁点点头,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此时和前些日子不同是阳光耀眼的白日,所以毓宁并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马车驶到庙前的巷口,毓宁开口让马夫停了车。“这几日王爷的睡眠不好,我要去城隍庙求一支签。”
毓宁交代了一句,下了马车。如今的日子不是逢年过节,城隍庙里算不得香火鼎盛,只零星有几个人。毓宁求了一支签,没有看,随手找了个地方扔掉了。与其相信这些,任凭吉或凶几个字来扰乱心绪,毓宁还是信自己更好。她将事先准备好的纸团,和几两碎银子一起塞进了城隍庙的功德箱里,然后又重新坐上了马车,回到了王府。这是黑衣人和毓宁说过的联络方法,毕竟毓宁王妃的身份外出走动或者是和别人有交集,都非常显眼。傅霆弦也会时时刻刻注意着,这种时候人多眼杂的地方反倒是最合适的。回到王府,因为昨天昏迷的原因,今日傅霆弦难得休沐,正有些慵懒的坐在院子里,翻着一本书。看上去和平日没有什么差别,若不是毓宁亲眼见过他吐血昏倒的样子,断然不会把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个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病秧子联系在一起。不久前才争吵过,毓宁虽说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然而这次的感觉和以往都不尽相同。她或许从未了解过傅霆弦,之前是身份的距离,如今则是心理上的。两人似乎注定要走上背道相驰的道路。毓宁心情复杂,安静的沉默着,气氛也显得安静到离奇。“宁儿你回来了?”
萧太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怎么听说是宫里的人把你叫出去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毓宁尴尬的笑了笑,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没有的事,前些日子进宫是遇到了郭太妃,她这些日子有些失眠,我就把随身带的香包送给她了,没想到效果很好,所以特意派人来接我进宫,让我将那香包的方子给她,又问了我许多事情,所以这才耽搁了。”
萧太妃闻言一愣,“郭蘩?说起来哀家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好端端的怎么失眠啊?没什么事儿吧?”
郭蘩正是郭太妃的闺名。毓宁笑着道:“母妃放心,自然是没什么事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以宁儿的医术也可以轻松解决。”
到了太妃面前,毓宁自然要装出无忧无虑的模样,毕竟让她老人家操心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这种时候毓宁和傅霆弦就有一种莫名的默契,那就是绝对不能把他们现在糟糕的关系暴露在太妃面前,无论如何都要装作一切如常十分和谐的样子。……陪着萧太妃吃完晚饭,毓宁松了口气,打算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开门时才猛地想起,从昨天到现在,自己都还没有看到冷月的影子。这些日子冷月一直住在侧卧,按理说这会不应该不在房间才对。毓宁随便拉了个人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冷月又回了她原本的房间。毓宁感觉不对劲,就冷月的房间一看发现他正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合着眼。“冷月?”
毓宁赶忙过去,凑近一看才发现,他身上长了厚厚的纱布,有些是血迹氤氲出来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了这么多?难道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吗?”
毓宁慌乱不已。冷月早在毓宁推开房门时就睁开了眼睛,闻言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王妃不必为我担心,小伤而已。”
“这怎么能算是小伤?”
毓宁急道,“这些说一两个月恐怕才能好透,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在你身上留疤,你可是个女孩子!”
冷月摇摇头:“我真的没事,王妃不用自责,这伤也不是为了救王妃才有的。”
毓宁这才冷静下来,冷月身上的伤是鞭子抽打留下来的,黑人可不是使鞭子的。“是傅霆弦?他责罚你了对不对?”
冷月摇头:“是我办事不力,王爷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
毓宁却不能忍,径直站起身来:“我一定要找他要个说法,凭什么欺负我的人!”
在毓宁心里,冷月早就已经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