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毓宁就换上了傅霆弦差人送来的新衣,是十分稳重的又透着几分喜气的暗红色,不抢眼,但是光是穿在身上,那股子重量以及上头细密的金线和花纹,就可见这件衣服有多么的贵重。两人一起去了王府,毕竟也是证婚人,身份特殊,所以去的比宾客们都要早些。此时新娘的花轿应当才刚刚从门前出发,接下来便会穿过一整座王城,然后才会停在相府门口。和傅霆弦成婚的时候,毓宁他脑子里可以说是一片混乱,外头是怎样的景色也未曾仔细看过,如今可算是见着大场面了。温雅禾今日也穿了件喜气的衣裳,就连头上的簪子都是红宝石点缀的,整个人喜气洋洋,见到毓宁立刻笑开了花。毓宁小声问她:“我是不是该找些事情做,毕竟王爷是证婚人,待会儿我要跟他一块儿喝新人喜酒的。”
温雅禾笑道:“丞相府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哪里就需要王妃动手了,你就陪着我一起好好的新娘子进门,咱们热热闹闹的看一通就是。”
毓宁忙不迭的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我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你可得时刻警醒着我些。”
温雅禾忿忿道:“你是成过婚拜过堂的人,而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要说警醒,也该是你警醒着我才是。”
毓宁无奈:“我成婚那日稀里糊涂的便过了,哪里有时间去看这些。”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一阵喧哗,穿着红色喜服的温涧菏,正被一群人簇拥着,朝大门外走去。两人的目光就这么不期而遇。不知是谁先注意到了傅霆弦和毓宁,总之立刻立刻都没有了声音。温涧菏停下脚步,他穿一身红衣比那些素雅的颜色还要更显俊秀一些,走到毓宁面前略施礼数,端是一副俊雅少年郎的样子。不知为何,毓宁眼前站着的人是温涧菏,脑海里却闪过傅霆弦的样子,成婚那日对方虽然也穿上了喜服,却压根没有真真正正的站在毓宁面前。毓宁一时失神,不由得想,若是能再见一次傅霆弦那副样子就好了。“王爷和王妃能做涧菏的证婚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温涧菏的声音打算毓宁的思绪,他回过神,看见温涧菏那双虽然笑着,但是却有些落寞的眼睛。毓宁下意识的看向傅霆弦。傅霆弦面不改色:“既然成家立业,便要担起责任来,日后照顾好妻儿当好一家之主的责任才是要事。”
温涧菏点头称是。傅霆弦拿出一副长辈的做派:“时间不早了,不可耽误,及时快些去迎娶新娘子吧。”
温涧菏有施了个礼,这才被簇拥着离开。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及时已到。吹吹打打的喜庆声音,由远而近,毓宁陪着傅霆弦和温丞相一起站着,大燕在礼仪上虽也周全,但更多是无拘无束的,所以看热闹的百姓不胜枚举,宾客们更是都放下了对傅霆弦这个摄政王敬畏,挤挤挨挨的守在大门前等待着。很快迎亲的队伍便到了,温涧菏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是长长的队伍。然后便是接跨火盆之类的常见礼仪,很快便到了拜堂的时候。这是毓宁第一次如此直面一场婚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声音不绝于耳,而面前便是一对佳偶。她不由得笑起来。傅霆弦见了,轻声道:“幼时的青梅竹马和别人成功了,你这么高兴吗?”
毓宁瞪他一眼:“我自然是高兴的,每每看到这样的一对佳偶天成,我心头都是欢喜的,哪怕是看到王爷和公主也一样。”
傅霆弦皱起眉来,刚想说他和辛扶夷并不是那样的关系,可随即又想到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很快便到了喜宴的日子,新娘子早早的去了洞房,新郎则是被留下来宴请宾客。毓宁本想和温雅禾一起去瞧瞧陆青衣的,但是傅霆弦在,她这个王妃自然也得陪着。一番觥筹交错。浮色光景变换,借着酒劲,甚至还有人来和傅霆弦敬了几杯酒,他都一一喝了。然后毓宁才发现不对劲——傅霆弦的耳朵通红,似乎是醉了。